“秦知府在懷疑我說的話,還在想我是不是別有用心?”季柒挑眉,這個睥睨的姿態像極了昨天垂眼看秦知府的沈離憾。
秦知府打了個寒顫,心說你就是別有用心我又能如何,你就在這裏殺了我,我也是反抗不得的啊。隻是殺我簡單,我想和你們魚死網破也不難。“主要是夫人您的種種表現,很難不讓秦某人懷疑。”秦知府終於選了一個合適的稱呼。
“那我們都開門見山,坦誠一點,我是山族孤女,偶然救了落水失憶的寧王,陰差陽錯來到柰州,您記住這點就行了。至於您想向奉擎司遞的密折,我勸您還是等一等。”季柒放下茶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知道秦知府指著這次翻身,但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您說是不是?”
要不是秦知府涵養甚佳,都要隨口來一句是個鬼了,聽聽,這是人話嗎?好不容易找到寧王,破天的富貴,青雲的階梯,這村婦三言兩語,想讓我放棄,這可能嗎?
季柒的目光在看似老實的秦知府身上一掃而過,就知道這人是麵不服心更不服。這也正常,終於查到了寧王下落,對他來說那是登天的青雲梯,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秦知府在柰州這好地方盤踞十多年,先前我一直以為是知府大人您不願意和世俗同流合汙,想著要獨善其身,不在朝野之事中瞎摻和,如今看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您這個政治敏感度,去摻和政事,別說知府了,連秦家在氏譜上還有沒有姓名都不知道了。”季柒輕笑,薄唇裏溢出的這些話語,像把尖刀,差點把秦知府刺死。
“你,你,你!”秦知府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把自己憋死當場。
“我官人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是這人聰明得很,肯定是有猜測,秦知府你一見到我官人就像是沒長膝蓋,跪得太快,我想為你轉圜下,都沒有機會。”季柒拿起沈離憾的折扇,順手攤開,抵在臉上。
秦知府一聽這話,還來不及反駁,先是在心裏有了點疑慮,是啊,葉壑是失憶了,僅憑容貌肖似和手段過人,就能說明這是寧王,是還好,萬一不是,聖上懷疑他另有所圖,可不是說著玩的。可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寧王呢?
季柒笑道:“你看,你也會懷疑,這著實正常得很,於我而言,官人是什麼身份無關緊要,是寧王也好,是村夫也罷,都沒什麼區別。但對你來說,卻不是這樣。堂堂知府,府衙藏汙納垢多年一無所知。又有隱匿鐵礦,奸細橫生這樣的好事珠玉在前,秦知府呀秦知府,您心裏很慌吧,看到一個狀似寧王的人,那自然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不能放手。可惜啊秦知府,你不知道,你抓的這根,到底是救命良藥還是斷腸毒草。”
季柒言笑晏晏,隻是話語間的意思冰冷刻薄,令秦知府不寒而栗。
秦知府險些被繞進去,突然反應過來不對,“胡說!若不是寧王殿下親至,奉擎司如何能聽他號令?”
“秦知府在懷疑我說的話,還在想我是不是別有用心?”季柒挑眉,這個睥睨的姿態像極了昨天垂眼看秦知府的沈離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