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憾失笑，“王妃倒是比之前更了解我了，在下銘感於心。”她也知道季柒的意思了。“我待顧兄如友鄰，他居然打著別的主意。”
“你這樣的骨肉至親都沒有麵麵俱到到這樣的程度，顧家這位大公子卻如數家珍。顧鰭英傳來的信裏，很多事情，明顯超了他為了報你的恩情該有的度了。看來他選錯報恩方式了。這也是你覺得不對的原因，隻不過你沒想過這個可能。”季柒瞥了一眼沈離憾，直到這時，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又被沈離憾忽悠了。
沈離憾答應他一起麵對，但還是沒有把他放在同等的地位看待，雖然沒有謊言欺騙，卻也是抓大放小。
沈離憾心裏歎息，居然沒瞞過去，看來這些天隻能趕路還是讓季柒無聊了，不然他才沒有這樣的心思去細思細節問題。
季柒好不容易抓到沈離憾的錯漏了當然要激流勇進：“你從來都沒有把姻親列作可利用的籌碼。這些兒女情長的事，隻要影響不到你的大業，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所以你之前著重跟我說各家閨秀和我要麵對的名門貴婦，其實都是在忽悠我。你真正該告訴我的不是那些似有似無的桃色緋聞和花邊故事，而是京都到底都有多少和你不對付的勢力。不要想著瞞我。”季柒不愧他沈離憾情緒十級解讀者的身份，雖然對京都的情況不了解，但對沈離憾的了解足以彌補這個缺憾，瞬間連珠炮似的把沈離憾辯解的謊言堵在她口邊。
沈離憾還能說什麼呢，該說的季柒都說得差不多了。
季柒冷哼一聲，“你不信我能從這些老狐狸手上全身而退，到現在還想著怎麼護我？其實沒有那個必要，不管是真是假，我現在都是遙北親王山族勢力的繼承者，整個北境勢力，你已是無冕之王，之南疆更是你的大本營，我們如今深入京都是危險，但也是別人怕我們的份。況且，我知道你跟顧相不是完全的對立。”
說到這裏沈離憾才露出了點懷疑的表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我把顧飛笙拐進了咱們這邊？”她和顧相明麵上互相製衡，實際上心照不宣，絕對算得上是個秘密，即使在她的寧王府屬臣裏，也隻有寧昧和病書生知道，連阿黛娜和衛鑫都不清楚。
寧昧總領之南疆兵事，雖是個武人，但心細如發又沉穩多思，病書生是沈離憾手下最受信賴的謀臣，這兩人絕對不會背叛。顧相人老成精，從他那裏知道的可能性也著實不高。
是的，沈離憾和顧相，這對明麵上爭鋒相對決不妥協的政敵，其實有很大一部分的敵對行為，都是打的配合戰。
以沈離憾為首的宗室勳貴勢力，和以顧相為首的世家文人流派不可調和的矛盾，其實是兩人不約而同穩定朝政而演出來的精彩戲劇。靖帝更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粉墨登場，無知無覺地配合完成了這場演出。
沈離憾失笑，“王妃倒是比之前更了解我了，在下銘感於心。”她也知道季柒的意思了。“我待顧兄如友鄰，他居然打著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