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木旬找人跟著朱茱,經蒲木旬這麼一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朱茱還真感覺自己一出門就能感受到暗處傳來的視線。
朱茱琢磨了一天,該怎麼擺脫盯著她的人,思來想去,也隻有晚上能行動了。
是個人都要休息,那個叫德影的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跟著她覺也不睡了。
打定主意,朱茱一天都安分得不行,在將軍府裏這兒轉轉那兒逛逛,打發閑暇時間,待天完全黑下來,朱茱才躡手躡腳地從窗戶翻出去。剛走幾步,那熟悉的視線就又出現了。
朱茱思考一秒,又翻進屋,關上窗,把客房裏觀賞用的一個玉製花雕揣進袖子裏,接著又從窗戶翻了出去。
既然已經知道德影在跟著她,而且似乎隻要她沒有逃跑的意思德影就不會出現,那就好辦了。
朱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直奔泰城最大的青樓——滿園春。
其他巷子夜裏寂靜,滿園春這邊卻剛到開業的時間,往來賓客絡繹不絕。朱茱走過去,跟著一群大老爺們兒進了滿園春。
德影在青樓門口停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跟了上去。
蒲木旬讓他做的隻是讓他盯著朱茱,在她要跑的時候及時抓住她,並不限製她的自由。
一群男人裏混進來一個胖女人,老鴇一眼就看到了朱茱,帶著一身濃重的香水味扭著腰走過去,“姑娘,這裏是男人來的地方,女人,得去對麵的小倌館。”
“我要來的就是你們這兒。”
聞言,老鴇禁不住多看了朱茱兩眼,“隻聽過好男風的男子,這好女風的女子,我可是第一次見。”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你們店裏有沒有和我體型相仿的人?”
“您這體型……”老鴇上上下下看看朱茱,“咱滿園春可都是上等姑娘,您這身材的還真沒有。”
朱茱從袖子裏拿出剛剛順出來的玉雕在老鴇眼前晃了一圈,“真沒有?”
老鴇看著那巴掌大的玉雕,眼睛都直了。
朱茱又問了一遍,“有嗎?”
老鴇連忙點頭,應道:“有有有,柴房有個姑娘應該和您差不多的體型。”
說著,老鴇就要去拿朱茱手裏的玉雕,朱茱躲開老鴇的手,道:“先帶我去見人。對了,再帶個好看的姑娘過來。”
老鴇呆了兩秒,“三、三……您真是重口味。”
滿園春的柴房在主樓後麵的院子裏,老鴇先是叫了樓裏一個叫小桃紅的來跟著朱茱,接著才領著朱茱往後麵走。
小桃紅第一次接女客,不知道怎麼相處,就按著以前招呼男客的方式,沒骨頭似的貼在朱茱身上。和老鴇同款的香粉味兒有點衝鼻,朱茱摟著小桃紅,連打兩個噴嚏。
進了柴房,朱茱一眼就看到了裏麵灰突突的胖女人。
柴房的一隅漏風,屋頂也有破洞,女人睡的地方大概就是地上有一堆稻草的那一塊。
看到這幅光景,朱茱莫名心酸。
即便是在這太平盛世,也有這樣的不平等存在。
老鴇最懂察言觀色,知道朱茱動了惻隱之心,趁機道:“姑娘你若是能再弄一個玉雕,這胖子賣給您也無妨。”
朱茱瞥了老鴇一眼,看穿了老鴇心裏那點小九九,開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這玉雕值多少錢嗎?都夠買你滿園春裏幾個一般的姑娘了。”
老鴇被拆穿了倒也不尷尬。做這種生意的,這是常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