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朱茱沒有自覺地問。
“就那兒,一個紅色的點。”
朱茱自己也看不到,滿不在乎地道:“可能是蟲子咬的吧。不說這些了,先給我弄點吃的吧,餓死了。”
朱茱初經人事,對“吻痕”這個東西完全沒概念。劉全得就不同了,經婷晚提醒看到了朱茱掩藏在鏡子下的痕跡,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玩意兒。
劉全得嚴肅道:“小姐,您老實跟我說,您昨晚去哪兒了?”
朱茱摸不清劉全得看出了什麼,眼神飄忽道:“就、就在河邊睡了一晚啊……”
劉全得盯了朱茱好一會兒,朱茱緊張得手心冒汗,劉全得板著臉道:“小姐,我們到後麵談一談。”
朱茱揪著衣服,像一個犯錯被抓住的孩子,低著頭跟在劉全得身後去了茶室。
黃嬤嬤也是等了朱茱一早上,從樓上下來看到朱茱,想讓她開始今天的課程。劉全得不善地看了她一眼,黃嬤嬤生生停下了腳步。
關上門,劉全得也不坐著,站著就和朱茱說:“小姐,婚期將至,有駁皇室顏麵的事,我希望小姐不要犯。和王爺成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朱茱死鴨子嘴硬:“我沒做……”
“小姐,恕我無禮,這不是我該說的話,到我實在不想小姐毀了自己的名聲。”劉全得毫不避諱地看著朱茱脖頸上地吻痕,“您脖子上的,是昨晚留下的痕跡吧?”
她脖子上有痕跡?
朱茱條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脖子,劉全得見她這反應,歎了口氣,問道:“小姐,您做到哪一步了?”
朱茱搓了搓手,紅著臉道:“就,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您……”劉全得不知該怎麼說朱茱,又重重地歎了口氣,“小姐,您怎麼這麼糊塗?早些時候,我讓您相親,您又不願意,偏在安王府來了聘禮之後才出這事兒……”
劉全得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朱茱深深地低下頭,“劉掌櫃,對不起。”
劉全得擺了擺手,扶著桌子坐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事已至此,小姐,您打算怎麼辦?”
“我要逃婚。”朱茱一句話,劉全得差點沒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劉全得聲音忍不住高了起來,“小姐,這可是和王府的親事!”
“我知道。”朱茱正經起來,“劉掌櫃,我這是下定決心了的。我不能嫁進安王府。先不說我願不願意,首先我這不幹淨的身子,安王府就不會要我。”
劉全得頭痛地扶額,朱茱有點兒心疼這位給自己幫忙了這麼久的老人,道:“劉掌櫃,如果我出了事,花飾大概也不能獨善其身了。我出嫁那天,你和店裏的夥計們就別來了,把花飾裏值錢的東西都帶回福城過日子去吧,過會兒我就把金銀閣的房契給您,以後就麻煩您來經營了。”
劉全得搖頭道:“小姐,金銀閣我不能要,您若是真的想逃婚,便和我們一起回福城吧。金銀閣還是您的,我們也還是你手底下的人。”
朱茱一時語塞,鼻子有點酸。
她的一己私心讓花飾的十幾口人都跟著受牽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