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驚歎讓李旭臉色忽變,他幾步走到屏風跟前,不屑嗤笑,“不就一副破屏風麼,吹牛說什麼碧玉,我看八成是哪裏撿來的破石頭找人瞎鑿的吧?”
秦冕神情淡然,他瞟一眼李旭道:“的確不怎麼值錢,也就三四千萬。”
什麼?
也就三千四百萬?!
李旭一邊誇張大笑,一邊朝站在角落裏的保鏢招手。
“哈哈哈哈哈,行了行了,我不想再聽這廢物吹牛逼了,你們幾個,把這廢物和這副什麼破屏風給我一起扔出去!”
“慢著!”
就在保鏢準備動手時,人群中走出一位麵容嚴肅身穿唐裝的中年人。
“薑會長,您這是……”李家老太太拄著拐杖起身,神情中帶有三分尊重。
薑海川,華國極富盛名的收藏大師,亦是珠寶古董協會會長。
薑海川並沒有立刻李家老太太的話,而是走到屏風前,從兜裏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仔仔細細的將屏風觀察一遍,越看臉上的表情越凝重。
“一塊破屏風而已,有什麼好看的?”李旭很不以為意的嘟囔道,在他眼裏,薑海川這些搞古董的就喜歡小題大做。
“無知小兒,你懂什麼?”薑海川冷哼一聲。
接著,他激動無比的撫摸上屏風的邊框道:“深雕陰刻,鬆桐挺拔、樓閣依山而建,水邊柳畔停舟,船上小童捕魚,老翁盤腿而坐船頭以手中拐杖和遊魚嬉戲。
你們看,這岸邊兩位樵夫盤山而下,一個肩挑柴擔,一個席地而坐如同漁家閑聊。
這裏,這山中牧童騎牛放牧,後麵山羊悠閑食草,農夫出耕和妻兒道別,山中樓閣讀書人臨窗伏案似在觀看一旁忙於煮茶伺候的童子。
這屏風雕琢層次分明,布局疏密有序情景交融,是出自雕刻大家之手。
方才這位小友說錯了,區區三四千萬,根本買不來這留世神作啊!”
什麼!
留世神作?
薑海川看屏風時虔誠的眼神,以及因為激動而發抖的聲音,讓正廳所有人腦海裏響過一道炸雷。
這屏風不止三四千萬,而且還買不來!
不單是在場的外人,連李旭和李家老太太也是臉色一僵。
薑海川的話如同狂風,在他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價值不可估量的傳世神作,居然是被李家趕出家門的秦冕送的?
這……這怎麼可能啊!
不單是李家眾人,就連李牧月看秦冕的眼神,也變了味道。
這八年裏,眼前這個男人到底經曆了什麼,他從哪裏弄來這麼貴重的賀禮?
臉色最難看的是李旭。
一開始嘲笑秦冕是來偷賀禮的,後來又嘲笑秦冕窮酸送不起賀禮,沒想到秦冕一出手,居然連見多識廣的薑海川都忍不住驚歎。
尤其是看到地上剛才撒的錢,李旭隻覺得臉頰發燙,好像無形中被秦冕狠狠抽了一巴掌。
“我說薑大師,你確定這是真跡,你這麼大年紀,可別看走眼啊?”李旭翻了個白眼,他絕不相信被李家趕出門的廢物,能送得起這麼昂貴的賀禮。
薑海川臉色一沉,他雖然不入商海,但薑家靠著拍賣行和古董在鄴市的地位完全可以和李家平起平坐,甚至還高出一頭,一個小輩也敢在他麵前放肆?
“李家大少爺,你這是在懷疑我的專業能力?”薑海川諷刺道。
“放肆,還不趕緊給我退下!”眼看李旭要得罪薑海川,剛才護著自己孫子的李家老太太趕緊站起來嗬斥自己孫子,然後又對薑海川道:“薑會長息怒,家裏孩子不懂事,薑會長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見老太太發怒,李旭哪裏還敢多說,趕緊乖乖低頭退到一邊。
薑海川也甩手冷哼,不再理會。
“好了好了,家裏後輩不懂事,讓諸位見笑了,既然諸位都已到齊,那慶功宴就正式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