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感覺到藍笑雲平穩的呼吸,便知道他並無大礙。那麼如今他躺倒在地,又做昏迷狀,必是借機引誘自己過去,而後趁機突襲。
哼,墨夜冷哼了一聲,心道我豈會如此輕易上當。
他撩了撩衣服下擺,坐了下來,雙手抱刀,靜坐著等著藍笑雲動作。
可是,他決計不會想到,藍笑雲這個二貨,卻在裝死的過程中睡著了……
所以到最後,他睡了一夜,他等了一夜。
墨夜是殺手出身,等待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殺手殺人需要掌握最佳時機,待時機一到,必須全力刺殺,若錯過良機,那便是死。然而最佳時機並非時時刻刻都會有。他猶記得當年他刺殺江湖上一個武功不低的門派掌門時,便是在他房門外的大樹上不吃不喝不睡地守候了一天一夜,一直待隔天晚上那門派掌門處理公務完,因困極而打了個嗬欠時,他方趁此鬆懈之刻,傾力衝進門,一刀了解了那掌門的性命。
他能等,能忍,他便這麼正坐著等了藍笑雲足足一夜。
而第二天,藍笑雲從睡夢中醒來時,看到的便是一雙正怒氣衝衝瞪著他的眼。他打了個激靈,一下子蹦了起來,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惱道怎麼就睡著了呢,這睡姿還這麼狼狽,讓墨夜看笑話了,完了完了,好印象沒了。
他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嗞溜一聲邊衝到了墨夜麵前,邊喃喃道:“墨夜,你……”
唰地一聲,一把帶著刀鞘的刀對上了著他的脖子,嚇得他趕忙急刹車。他晃了晃身子,才站穩住腳,而後愣愣地看著墨夜。
墨夜站了起身,舉著手裏尚在鞘裏的刀,冷眸盯著藍笑雲。
他等了一夜,見藍笑雲終於有所動作了,便迫不及待地舉刀相向。
而藍笑雲依舊是雲裏霧裏的,不明白墨夜究竟是什麼意思,按理他沒有惹著墨夜才是,為何墨夜要拿刀對著他。
他瞟了一眼飯桌,發現上麵的酒菜全都撤了,還收拾幹淨了。
原來如此,他恍悟,一定是墨夜見到自己沒有付賬生氣了。他錘了錘自己的腦袋,責罵自己怎麼糊塗,追個強受,還能追得這麼狼狽,雖說墨夜替他付賬,也解了他沒錢的尷尬,但是這對他這個攻君來說是很丟麵子的事。
他扯出了一個笑臉,笑盈盈地對墨夜賠罪道:“墨夜,對不起……嗯,我昨晚不是故意的,隻是一不小心就……就昏過去了。”
他拍了拍胸脯,挺身又道:“不過你放心,我下次一定加倍請回來!”
墨夜冷冷地盯著藍笑雲,眼裏已經冒起怒火了,他多次挑釁藍笑雲,豈知對方事如兒戲般看待,對他不加理會,還亂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他終於狠狠地開口喝道:“武器!”言下之意,便是要藍笑雲拔出武器與他對鬥了。
“武器,什麼武器?”藍笑雲被墨夜突然出聲的說話嚇了一跳,不過他不明白墨夜到底在說些什麼,他摸了摸腦袋,愣愣地問道。
“你的武器!”墨夜說話依舊簡潔明了,打從小雲離開後,這幾年他的話更少了,除了對熟人話會多些,對其他人說話他是能省則省。
藍笑雲一蒙,思索道,我身上的武器?我身上哪有什麼武器?
他愣了半天,突然悟出了什麼,他又恢複了一臉色咪咪地模樣盯著墨夜的下半身瞧。嘿嘿,原來小墨夜饑渴了,需要他身上的“武器”來安慰他,一大早那麼生氣,肯定是怪他昨晚沒滿足他。早說嘛,讓他猜了這麼久,還追得那麼辛苦。
他邪惡地笑了幾聲,又上上下下把墨夜看了一遍,根據《做攻攻略》,該出手時就出手,再不出手就剁手。人家都主動送上門了,怎麼還能拒絕人家呢。
所以,作為一個強攻,人家都這麼暗示明示了,自己再沒有一點表示怎麼可以。於是,藍笑雲放聲大笑了幾聲,大喊一聲
“小墨夜,我來啦”便朝墨夜撲了過去——
於是,“砰”一記刀光閃過,藍笑雲又再次化作流星飛了出去。
“咚”一聲撞牆聲響起,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藍笑雲這次是真的昏了過去了。
因此,事實告訴我們,溝通其實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