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沒有料到,今天竟然會和阮雯撞上,明明節目的嘉賓名單裏麵沒有她的名字。

她的神色沉了下來,看著那個刁難自己的工作人員在見到阮雯之後,立刻三緘其口,灰溜溜地逃跑了,岑溪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是你指使她來招惹我的?”岑溪毫不避諱地問道。

阮雯挑眉,用食指繞著自己的大波浪卷發,笑得充滿惡意,不置可否地問道:“我聽說你連化妝間都沒有,哎,當年如日中天的最佳新人,怎麼就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對了,我有一個單獨的化妝間,如果你求求我的話,說不定我能勉為其難地同意和你共用呢。”阮雯指了指自己身後敞開的化妝間,裏麵一應俱全,還有專門的化妝師在等著給她上妝和換發型。

岑溪打斷了她的假惺惺:“得了吧,你不會這麼好心的。”

阮雯勾起自己鮮豔的紅唇,笑的得意又張揚:“畢竟我們從血緣關係上來,也是堂姐妹的關係,我總不可能看著你這麼淒慘吧。”

堂姐妹?

岑溪覺得這個稱呼無比的諷刺:“我早就已經離開了阮家,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的堂姐妹應該是阮舒白,不是我。”

“哎喲喲,這麼大的反應啊。”阮雯看到岑溪那副動怒的樣子,頓時笑得更開心了,她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哦對了,我今天演唱的歌是風雲煙花,這首歌可是托了你的福,怎麼著我也得給你點甜頭啊。”

說起風雲煙花這個名字,岑溪沉默了下去,雙眼漠然地盯著阮雯。

“你就這麼喜歡搶我的東西嗎?”

阮雯理所當然地說道:“得了吧,我們阮家養了你這麼久,我要了你這麼一件東西,你還委屈了?”

看到這麼囂張又肆無忌憚的阮雯,岑溪有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在阮家的時候。

她的母親不受阮家的待見,但又因為懷著孩子不得不嫁進阮家,因此阮家的所有人都對她們母女沒有一個好臉色,其中和她歲數差不多的阮雯,更是早就看懂了大人們對她的態度,總是會欺負到她的頭上來。

但凡是她擁有的一點好東西,隻要被阮雯看到了,就肯定會被搶過去。

曾經她被搶走了鑲有碎鑽的發卡,那是她最喜歡的發卡,被阮雯一下子從頭發上拽了下去,然後戴在了她自己的頭上。

她又疼又舍不得,哭得不能自已,想要找到大人替她做主。

但是回應她的,是自己親生父親的一巴掌。

因為嫌棄她太吵了,吵到他和其他女人的床上約會了,並且勒令她不準再哭,免得丟了他的臉,阮家不缺那麼一個小首飾。

也讓她不準這麼自私,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阮家給的,要學會把自己的東西分享給堂姐阮雯。

岑溪捂著被扇腫的左臉,愣愣地看著居高臨下自己的親生父親阮景,看著他親手把她的發卡送給了阮雯。

又看了看在旁邊一直做鬼臉的阮雯,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她再也哭不下去了。

原來阮雯的哭泣可以引來大人的關愛,阮舒白的哭泣可以引來自己父親的關懷。

可是她的哭泣,隻會招來大人的一巴掌。

那好吧,她不哭了。

也不會再說出口,那個發卡是媽媽存錢給她買的生日禮物。

和阮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阮雯被這麼盯著,有些頭皮發麻,翹起的嘴角微微壓了下去,不屑道:“你委屈也沒用了,你瞧瞧那歌的製作表上,有一個你的名字嗎?再說了,這可是樊姐親自拿給我的,也是我出的第一張專輯主題曲,從法律上判定,這首歌的版權就是屬於我的!”

“哪怕我今天晚上唱這首歌的時候,你跑出去說是你寫的,又有誰會相信?這首歌早就打上了我的烙印,這輩子你也洗不幹淨的那種!”

阮雯說得酣暢淋漓,這首歌就是她讓樊之嫣從岑溪那裏要過來的,可那又如何?

反正已經過了這麼幾年,早就打上了她的印記,就算岑溪想要回去,也是在白日做夢。

打從一開始,她和樊之嫣在歌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想方設法切斷了這首歌和岑溪所有的聯係,這是她早就做習慣了的事情,如今做來更是得心應手,不會有半點的差錯。

想到這裏,阮雯的底氣十足。

“你這話可以拿去騙別人,但是你我心知肚明,這首歌究竟是誰的。”

岑溪上前一步,站到阮雯的麵前,微微前傾身子,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你真以為我沒有留下證據?”

阮雯的瞳孔驟縮:“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