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菊一語宛如平地一道驚雷,殺得李修一個措手不及,當眾一跪,眼淚就如不要錢似地落了下來:“李修他也強暴了我!”
如果說隻陳秀玲一人,那麼大家或許還真信不過,寡婦嘛,三十不到還年輕,嫁過來沒多久就死了丈夫,也沒個一兒半女,誰耐得住寂寞?被人抓奸,大庭廣眾之下沒了臉麵和名聲,為了私心把自己塑造成受害人的形象博取同情而顛倒黑白也不是不可能。可又冒出一個受害人,還是村裏心高氣傲的村花,平日裏做事麻利待人也好,風評不錯,當眾這麼一跪,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由不得人不信,試問哪家姑娘會拿這種不光彩的事自毀名聲?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李家一家人的目光就更不善了。本來李同書兩口子一來,眾人還心存忌憚隻竊竊私語,眼下議論就高聲了。
“真沒想到啊,怎麼說也是個文化人吧?怎麼幹得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古話怎麼說來著?知人知麵不知心!看著人模人樣,做事可真齷齪!我一早就說他心術不正你們還不信呢,不定還禍害了誰。”
“哎喲,我家丫頭該不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道開來,梁秋菊的爹娘也在現場,本是看個熱鬧,卻不想自家成了笑話,臉上青紅交錯無地自容。又心疼又氣憤,孩子以後還怎麼做人?梁錚一個大男人,被女兒的話弄得抬不起頭,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拳頭一握就要衝上去,被自家媳婦肖紅給拉住了:“我來。”
肖紅臉色難看地快步走到女兒身邊拉扯:“你起來,這種事怎麼能瞎說呢?”
暗中連連給女兒使眼色,輕聲道:“名聲還要不要了?”
“媽!我被人給害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我給梁家丟人了,我對不起你們……”
肖紅手底一哆嗦,眼淚就湧了出來:“說什麼傻話?你是媽的心頭肉,怎麼會不要你?”
“媽,事到如今我也豁出去了,說到底我才是受害人,憑什麼讓壞人逍遙法外?以前是我怕事,又怕你們傷心,為了咱梁家的名聲一直不敢說,可是現在我想清楚了,就算丟人我也要個公道……”
“梁秋菊,你別胡說八道!”李修萬萬沒想到落井下石的人會是她,頓時怒目相向,以眼神警告。
“大家看到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沒?往常他就是這麼威脅我的!”梁秋菊不怕死地看了一眼,轉頭朝著陸雷鳴磕了個頭,“求大隊組織給我做主,他真的不是好人。事情經過我就不細說了,反正和秀玲姐差不多,苦水隻能自己吞。他得逞之後哄騙我對我是真心的,說是一時情不自禁犯了糊塗,說會對我好,和我正正經經處對象。”
“哇!這種騙人的鬼話都說得出來?你這丫頭這麼就信了?早該告他的啊……”
媽的,自己看上的人居然被這孫子給糟蹋了?趙偉倫氣不打一處來:“人一個受了脅迫的姑娘家拿什麼告?那可是村長的兒子,萬一被報複了呢?真特麼的不是個東西!”
梁秋菊狠狠剜了李修一眼:“也是我年輕不懂事,又想著自己沒了清白,宣揚出去我將來怎麼辦?他又指天為誓,口口聲聲會對我好,我就被他給哄騙住了,真當自己是他正兒八經的對象,沒想到他居然和別家定親。我去找他,他說娶親是他爹媽的主意,不過家裏多了個幹活的幫手,心裏還是有我的,讓我和往日一樣,這、這不是糟踐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