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選擇了一條和空寂大師截然相反的道路,空寂積大功德,他就要積大報應。
他心中是有佛的,也從未想過要去害什麼人,凡有求與他者,他能力所及,必定全力以赴。
無論是想要能夠瞬間提升功力的丹藥也好,還是想要擁有能夠長命百歲的神力,他都會傾盡所能。
師徒二人若是在修行路上,遇到了燒殺擄掠的山賊,山賊又正好被官兵圍剿,處於某種迷茫的進退兩難之地時,二人會給出兩種完全相反的處置之法。
空寂會選擇以佛法誘之,勸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獨眼僧則會滿足對方不想素手就擒的願望,幫其獲取可以突破重圍的力量。
同樣是幫凡人解脫困境困難,隻是空寂渡的是眾生之苦,而他解的是常人之欲而已。
既然佛家修的是大道,獨眼僧就要看看自己修滿了自己的大報應後,佛祖認不認他這個同樣也在“解眾生苦難”的邪佛!
“淨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念起,一念滅,皆是虛妄。助其邪性,不過是讓其深陷泥潭。”
“師父,佛既然是普渡眾生,解凡人水火困頓,就不該執著於形式。你和他囉嗦了大半天,卻不及我一丸之力化解此局,我對他的幫助反而更大更有效果。”
“那為師問你,他今日之劫雖破,日後又遇到更強大的圍剿者,又當如何?生生不息,可有出路?”
“生生不息,自是出路。這可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也是最好的歸宿。”
“阿彌陀佛,未見真祖,不明真我,看似有路,未必有路。”
“師父,你又來這雲裏霧裏的一套了,若我真的做錯了,那就讓佛祖來親教訓我,告訴我錯在哪裏吧,我不怕死,隨便也想見見真祖長什麼樣,和凡人究竟有何區別。”
有很長的一頓時間裏,師徒二人常常為教化之事而產生爭執,他們執著於各自的佛道,似乎誰也無法說服對方的樣子。
還是淨空和尚的獨眼僧,也十分沉迷這種挑戰師父權威的事情,對他來說,所有能夠讓空寂不如願之事,就是讓他最愉悅之事。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年,直到空寂坐化的頭一夜,對方把他叫到了座前,將其母親的發簪還給了他,並歎息了一句“是為師執著了”之後,兩人這種爭鋒相對的局麵才徹底告破。
空寂早已功德圓滿,那日頓悟之後,竟直接坐化了凡身飛升而去。
此後這世上,再沒有要逼著淨空改頭換麵的人了,這本是一件對淨空來說的大好之事,可偏偏卻也成了他絕情絕義的導火線。
從此以後,世上再也沒有可以管教他的人,為了詮釋邪佛道義,這歹毒的和尚成了一匹脫韁的野馬,他選擇了一條為禍人間的道路。
背棄師門,獨行於世,邪僧禍世,布道授災。
遂選擇了一條和空寂大師截然相反的道路,空寂積大功德,他就要積大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