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夕言這觸不及防的一拍,力道上麵一點不弱,險些拍落輕語才接上的手臂。
“夠了……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隻會說一些沒用的漂亮話而已。”
輕語捂著自己的手,有些呆滯地看著突然偏過頭來,含淚打斷她的籃夕言。
“你要是真想幫我,為什麼沒有早兩天趕到?”
籃夕言仿佛變了個人一樣,她脆弱中帶著一絲歇斯底裏,無奈中帶著一股難以言述的不甘和憤怒。
她再也不是昔日裏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子,看著輕語一字一句地質著問她道——
“我被赫連朔折辱的時候,你在哪裏?我爹咳血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你口口聲聲說要報答我和夕陽,可在那些修道者抓走獻祭的時候,你又都做了些什麼……”
輕語對上那雙滿含憤恨和淚光的眸子,張了張嘴巴後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輕語覺得籃夕言說得沒錯,她果然還是不怎麼懂人世間這些複雜的人情世故。
就連此刻的籃夕言究竟在難過些什麼,她都不知道,她想要替對方出頭的心思,也顯得如此滑稽可笑。
這還是輕語第一次見籃夕言在哭,她發現那眼淚亮晶晶的卻意外的沉重,壓得她胸口有種窒息般的疼痛。
“籃夕言,你不要難過了。”
隔了良久,輕語輕輕地放下了自己微紅的手,在手掌快要掉下來的時候,另一隻手又把它塞回去了些,重新開了口。
“籃伯伯的病,我會想辦法的,我可以煉丹,我會成為最厲害的煉丹師的。”
說著,她又揚了揚手臂給籃夕言檢查,希望對方能夠多得到對方的一絲信任道:“你看,我不僅能夠練三品丹藥了,現在還學會了接手臂。之前怪我不知道籃伯伯的病這麼嚴重,也不知道夕陽被壞人抓走了。不過沒關係,等我把你救回去之後,就會立馬去救他們……”
說到這裏的輕語頓了一頓,又格外鄭重的補充道:“我會盡力幫你們,你們都不會有事的。”
她說過要報答他們的,更何況籃夕陽還是她的好朋友……
輕語的話雖然不重,聲音卻一字一句地落入到了籃夕言的耳中。
籃夕言瞥了一眼她那支露出骨肉來的皮肉手掌,眼中的淚花稍微退卻,似乎終於變得冷靜了一些:“你的手……”
“這個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輕語當著她的麵,把手臂再度接好,一切又仿佛變成了完好如初的模樣。
籃夕言卻突然挪開了眼睛,伸手擦了擦麵上的淚水,看淡了般道——
“也罷,這本就不關你的事,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
輕語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突然又有點聽不懂對麵這人的話了,她開口叫她:“籃夕言?”
籃夕言深深地喘了一口,隔了好一會兒,又再度開口打斷起了她的話來。
“我現在並不想聽你那些漂亮話,你自己身上帶著奇怪的毒,未必比我的處境好到哪裏去……我也真是糊塗了,竟然還想著靠別人。”
籃夕言這觸不及防的一拍,力道上麵一點不弱,險些拍落輕語才接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