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的不是我，是烏前輩……”
說到這裏的輕語突然一頓，借由著繼續翻找著東西，適時地又打住了話頭。
她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提起烏夜梅的，這會使得她有點不敢去麵對問心坊的人，而身後的鄂瑛卻是最為讓烏夜梅看重的大弟子。
“少宗主，你用不著愧疚，師父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的，那是她的選擇。”
鄂瑛的神情卻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從容和鎮定，反倒用從容地口氣化解著二人之間的這一抹尷尬氣氛。
那樣的一場大戰，連碧炎宗的薑昆都敗了，戰況一定極為慘烈。
話語一落，鄂瑛隔了一會兒，又補充說道——
“問心坊內的大家也都很好，都沒有沮喪，對於我們來說，你能沒事就已經是值得萬分慶幸的事情了，我們都為你和師父的奮戰而感到驕傲。”
經曆了這麼大的挫折和打擊，在整個問心坊都差點被剿滅的情況下，她們已經變得足夠堅強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指責輕語什麼，大家隻會在二人和敵人周璿奮戰之際，為自己卻之能畏縮在山門中無能為力而遺憾。
好在，這次她們用不著給自己留下遺憾了！
想來的人，能來的人，都來了，她們終於迎來了可以為師父和同門姐妹血恥的時刻！
“鄂瑛，”輕語知她說得不是假話，眉宇之間跟著舒展而開的同時，一邊抬頭看向了不斷朝兩邊散開的雲霧，一邊突然叫住了對方的名字，“你心中充滿遺憾和憤怒嗎？”
看著師父為道門犧牲，看著同門子弟被穿心門的人折辱，甚至自己也為此而失去了一條手臂，險些丟了性命……
若是不恨，那恐怕是假的吧？
鄂瑛愣了一愣，果然應聲回道：“少宗主，不僅僅是我，咱們問心坊內的弟子就沒有不恨的。”
上到總是從容不迫的竇絮，下到還在學習配藥的小藥童，凡是經曆過這個時期的門中之人，都深深地記下了這份恥辱。
大家平日裏就像家人一樣生活在這裏，也不曾想過害人，一心救死扶傷的同時，卻換來了別人的算計和掠奪。
對於那些殺害了她們家人的敵人，她們能不能恨嗎？
輕語目光抬眼望向遠處，語氣中暗含了一股淡淡的殺意道：“那就好，我們一起討債去吧！”
把那些敵人欠下的，全都用自己的雙手討回來。
她要讓赤脊之地再無穿心門的立足之處，這不僅僅是承載了輕語的願望，同時也是整個問心坊弟子的願望。
哪怕她們並不強大，這場戰鬥注定了會充滿了流血和犧牲，但也有她們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這一刻，無論是問心坊的人也好，還是碧炎宗的人也罷，他們無堅不摧，眾誌成城！
“厲害的不是我，是烏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