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學文來到公安局家屬樓的時候,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方才走進去,這棟老樓對於他來說有著很多回憶,和不想提及的過往。
記得以前父母吵架,最後大打出手,母親王憲秋不是去二姨家待上幾天,就是去老姨家住幾天,二姨夫還好,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可是老姨夫見到母親和他時,基本沒露過笑臉,甚至還有幾次酒醉後破口大罵父親馬誌如何如何。
這些話當然不是說給馬誌聽的,而是說給王憲秋一家人聽的,從那之後,馬學文就基本沒在去過,唯獨有一次去時,隔了不久突然被父母追問,說他是不是拿了老姨的一枚戒指。
馬學文當時聽的雲裏霧裏,最後才弄明白怎麼回事,原來是老姨有一枚白金戒指丟了,最近隻有他去過,自然也就懷疑到了他的身上。
畢竟那時他整天泡在網吧不好好學習,身上根本就沒有餘錢,偷一枚戒指當掉換取網費聽上去多麼有理有據,可沒人知道馬學文那一段時間在網吧當網管,吃住都在網吧,別說偷戒指,就算他一分錢沒有,也可以照樣上網。
最終不管怎麼解釋,他仍然被父母狠狠揍了一頓,還被老姨夫等人扣上了小偷的帽子,多年過後在他心中仍然是一道過去的坎。
那時馬學文非常鬱悶,一肚子委屈不知道和誰去說,漸漸也就轉成了怨恨,除了非去不可外,他基本沒有在登過老姨家門,甚至每次去了,都有些刻意的和所有人待在一起,生怕在丟什麼東西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對於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來說,如此的冤枉和這麼大的帽子,會對他造成何等影響恐怕不會有人考慮,什麼事情都講求一個證據,不能依靠所謂的推理,便信誓旦旦的將他當成小偷,好在曆史還沒重演,但對於馬學文來說,他仍舊害怕在被親人傷害一次。
來到五樓之後,敲了敲門,老姨王憲莉便打開了房門,一臉喜意的說道:“大文子來了,快進屋。”聽到這個稱呼,馬學文心頭一暖,老姨,三姨,二姨都是這麼叫他,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聽到總會感覺非常親切。
換好拖鞋,馬學文把水果放在桌子上,開口說:”老姨,來了也不知道買點什麼,正好路過一個水果攤,就順便買了點東西。“
此時王憲秋也從裏屋走出,彎著身子給馬學文擺正了鞋子,生怕弄髒老姨家的地板,以前瞧見這些舉動,馬學文總會嗤之以鼻,甚至有些生氣,就好像有一次在二姨家的時候,他要上廁所,母親竟然讓他去外麵的公廁,說是怕把人家馬桶弄髒。
對於正常人來說,多多少少都會責怪母親為何如此,但換個想法,其實王憲秋隻是不希望這些城裏親戚嫌棄他們,或者給別人添麻煩。
沒有多少父母是不愛惜自己子女的,也許他們的方式各不相同,但心中的掛牽惦念卻全部一致,王憲秋希望他多和老姨家,二姨家的孩子接觸,也希望他多接觸一下這裏的環境,最起碼隻是偶爾來吃一頓飯,都比他們過年的夥食還要強上很多。
既然要多來,肯定不能讓人厭煩或者給別人添麻煩,所以王憲秋不管去誰家,第一件事肯定是幫人收拾屋子,不管什麼累活隻要是她能看到的,絕對不會讓別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