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蘇按照苟文生電話中交代的來到了三道營22號,從一層的酒吧向上,穿過一個狹窄的樓梯後,眼前的景象出乎了他的意料,上麵竟然是一個偌大的露台。
不遠處的一株大梧桐樹下,一位青衫老者正襟危坐,身後的枝杈上多數葉片已經凋落,隻掛著幾片黃葉,在海風中輕輕抖動。與老者臉上的神色一樣,閃出一種笑煞之氣。
陳凱蘇緊走幾步,向著老者雙膝跪倒,兩手前撲,額頭著地。如此三次之後,才緩緩站直身體,頭部微微低下,雙眼垂著,根本不敢正視老者。這份恭敬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時代的人所能理解的範圍。
雖然之前隻是個市井地痞,但是學成蠱術之後,陳凱蘇在人前即便是刻意低調,也還是有著自己的堅持的。
一個頂級蠱師,揮手之間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對方的靈魂、肉體消失無蹤。對於普通人來說,他陳凱蘇可不是殺手那麼簡單,即便是黑白無常也不過如此。
能讓他如此尊敬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就是靜靜坐在樹下的這位麵容清瘦的老人。見陳凱蘇跪拜,蕭殺的臉色有了一絲變化。陳凱蘇通過眼角的餘光看到的是一臉的慈悲,心裏一陣感動知情湧現出來。
眼前的老人正是整容之後的苟文生,陳凱蘇人生路上真正的伯樂!
今天,苟文生之所安排陳凱蘇到這裏,隻有一個原因:作為一個謹慎的人,隻有呆在自己的地方,他才會感覺到安全一些。而這家酒吧的真正主人,正是他自己。
這個酒吧開業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不短。到今天,剛好十二年。十二年前,苟文生如果不是遇到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拿出一筆錢去開這家酒吧。
當時,他還是那家大醫院的精神科主人,雖然醫療水平超群,行業地位顯赫,但是作為一個學術派,他的全部收入隻有那份工資。收禮、幹私活,這些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
所以,雖然接人待物有些不近情理,但是他的潔身自好還是醫院裏公認的。但是,就在那年夏天,美國一個精神醫學代表團來訪。作為院方裏的權威專家,苟文生參加和接待和交流。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代表團的團長是一位老太太,而且還是華人。交流中,她中英文都非常流利。而且對精神醫學的認知之深,對苟文生來說幾乎是顛覆性的。
交流結束之後,苟文生專門去酒店拜訪這位姓周的專家。據接待團的年輕醫生介紹,他們一共談了兩個小時。苟主任出來的時候,周團長並沒有相送,但是他卻絲毫不介意,而且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其實,這兩個小時裏,周團長和苟文生隻說了一件事:靈魂工程!
交談之後,苟文生才知道,周團長並不在任何醫院或醫學組織任職。其實,她的一家龐大醫療集團的負責人。她在交談中非常坦誠地告訴對方,集團主要的方向就是對靈魂的萃取、合成、改造,以此來加速人類的精神進化,進而推動社會的快速進步。
這些事情對學院派的苟文生來說是聞所未聞的,但是對於精神治療的現狀他一直是苦於沒有進展,甚至已經感到了絕望。這些說法如一聲春雷,讓他立刻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