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此刻看不到田裏的“孩子”,但是他相信陳潔不會無的放矢。便陪著她站在田埂上,向前觀望。
“這些孩子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死了。”陳潔說完,輕輕歎了口氣。
“我在這裏隻遇到了孩子,成年人和老人讀沒有見過,也許村裏人的說法是真的,夭折的孩子靈魂一直是在暗河裏漂著,根本沒有機會進入另外一個世界,或者說之前他們一直被困在水裏,這次被釋放了出來。”
陳潔的話聽起來有些模糊,不過她想表達的本來就是不確定的事情。這些孩子每天都會在日間在稻田裏玩耍,反而在夜間回到某個地方,也許是他們亡魂所寄放的那個水塘。
來之前,李旦也想過,這種招魂的儀式在很多鄉村都存在,但是多數隻是生者的一種精神寄托。不論是這個村子絲線牽魂也好,還是頭七還魂,以及河燈引魂等等,過去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民間一直在做。但真正把亡魂召回,甚至肉眼可見的,這還是第一次。
這個村裏發生的事情,確實讓人無法理解,但這也正好說明了一點,情況變了。以前生死之間是無法真正溝通的,且不論是否有陰間存在,人死了,他與陽世的一切聯係就斷了。
但視頻裏出現的東西,以及眼前陳潔所說的“孩子們”,都表明,生死之間的隔膜已經開始變薄,至少,少數亡魂已經開始試圖和這個世界發生聯係。
“變異的事情你怎麼看?”
李旦一直覺得,這裏的亡魂出現應該不是偶然,與京城及各地不斷出現的動植物變異肯定有內在的聯係。
“那扇門要開了。”
陳潔眼睛依舊看向前方,聲音也很輕,像是怕驚擾了田裏嬉戲的“孩子”,不過她的話還是讓李旦有些驚訝。
“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一直有這種感覺,在你看見的世界之外,肯定還有一個世界,人死後,亡魂就會進去到那邊,當然,死亡不一定是唯一的通道,也許有其他的辦法,同樣可以進入到那邊。
這兩個世界就像是不同空間,但卻一直在一個地方。有些位置是重合的,但是,這種重合之處,之前一直有類似門的東西在阻隔兩邊的來往和交流,不過這次門有開啟的跡象。
這些孩子也許一直無法真正融入到那個世界,一直在門邊徘徊,門稍微開啟了一點,他們就有了出來的機會。動植物變異應該也是受這件事的影響。”
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這次開門會不會和之前的血祭有關係?”
問話的是湯圓,他已經安排好事情,趕了過來。
“你們看,這是之前老康家門外張貼的那張紙。
警方帶回去後,上麵的字很快就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字跡。
而且,紙上沒有任何殘留物,也沒有提取到指紋,這麼幹淨的處理手段,幾乎可以和22號酒吧的血案媲美了。”
李旦看著湯圓手機上的那張白紙,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那些字跡肯定不是用筆墨寫上去的。
陳潔卻沒有轉頭,隻是淡淡地說:
“那張紙我見過,上麵的字是活的,就是視頻裏守在門前的亡魂變成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