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檀,歡迎回家。”楊蕭眼眶發紅,上前一步緊緊握住穆檀痕的雙手。
楊偉均沒有兒子激動,不過眼眶比兒子紅。
穆檀痕是為救自己孫子去的非洲,穆檀痕如果有個萬一,楊家一家都得背負一輩子愧疚。特裏內亂消息傳來後,楊偉均和老伴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我的天,小檀你的臉怎麼這樣?難道被那些恐怖分子毀容了?”
大嘴巴黎凱茵的尖叫一下打破凝重的氣氛。
毀容了?穆檀痕眉頭皺了皺,不由摸了摸了臉龐。穆檀痕雖不是多注重外表的人,但要變成醜八怪,心裏是很介意的。
溫朗英咬牙切齒:“黎凱茵,你那眼睛是裝飾用的?小檀哪有毀容?”
“這臉上黑一塊紅一塊的,還不是毀容?”黎凱茵低聲咕嚕。
黎凱青對堂妹的大嘴巴很無語,上前拉了拉黎凱茵。“小檀皮膚不經嗮,非洲那地方陽光太炙熱,是給嗮傷的,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恢複。你別在這大驚小怪的。”說完,黎凱青走到穆檀痕身前,張開雙臂彎腰擁抱曆險歸來的兄弟。
擁抱完畢,穆檀痕上下打量站直的黎凱青。“七哥,你怎麼也胡子拉碴的?”
黎凱青摸摸下巴,抬頭瞧了溫朗英一眼,苦笑了一下。
“凱青,辛苦你了。”溫朗英有點不好意思,他一甩手去了非洲,第一個知道去向的黎凱青就得負責善後。溫朗英的四位長輩和範家的安撫工作可不好做。
黎凱青麵對好友的真誠道歉,忽然將視線移開,好像抱歉的那個是他自己。
溫朗英心裏有點奇怪,不過沒時間給他多想,他的忠心大內總管莫秘書出現了,正給boss擠眼睛。
溫朗英猶豫了一下,鬆了輪椅走了過去。
穆檀痕雖跟眾人說著話,眼角視線一直跟隨著溫朗英。莫秘書低聲跟溫朗英說了三四句話,溫朗英的眉頭就皺得可以夾住蚊子,片刻之後,溫朗英吩咐了莫秘書幾句,便轉身返回。
溫朗英一回到穆檀痕身前,正跟穆檀痕說著話的眾人不約而同停止了說話。
溫朗英蹲下身,兩手搭在穆檀痕的大腿上。
“小檀,我要回去了。”
“嗯?”穆檀痕隻用鼻子發出疑問。
“很多事要去處理處理。”溫朗英家中四位長輩和範家都等他去解釋。
“多久?”穆檀痕嘟著嘴巴。
“我盡全力,處理好了再來見你。”溫朗英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給不了準確時間。
穆檀痕下巴一抬:“最近五六月裏我會很忙,沒空見你。”
溫朗英嘴角上揚,起身湊到穆檀痕臉龐邊親了親。“沒關係,我會耐心等待。”
穆檀痕耳朵有點變紅,咕嚕道:“哼哼,你要沒耐心我揍你。”
溫朗英臉立刻變成苦瓜,家暴什麼的最討厭了。
周圍旁觀的眾人表情各不相同,麵對這個曾欺騙過自家孩子的溫朗英,楊家人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勸阻還是支持。黎凱青心事重重,黎凱茵撇著嘴很不高興,小馬和保鏢組個人當木頭。隻有阿瑞吹著口哨表示讚成。溫朗英朝阿瑞瞧了一眼,決定傭金支票上的數字可以增加兩成。
溫朗英帶著小馬和莫秘書離去,穆檀痕跟楊家人回了自己的西灣別墅。保鏢五人小組由黎凱青安排地方休養。這五人在非洲表現很不錯,黎凱青決定聘請他們到青穆公司當保安,專門負責穆檀痕的人身安全。赫連瑞自由散漫慣了,死皮賴臉搭黎凱茵的便車回市區,聲言要去享受和平的繁華。
因為在非洲遇到戰亂,比預定計劃拖延了十天左右的時間,穆檀痕回來休養了兩天就紮進了實驗室。之後,穆檀痕全心全意培育噬癌菌,吃喝睡都在實驗室中。連黎凱青想見穆檀痕,都隻能隔著密封玻璃見麵。
京城深秋,樹葉枯黃隨風飄落殆盡時,楊允輝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謝專家和薑大師先後給家屬下了病危通知。楊家人一邊陪著痛苦的楊允輝煎熬,一邊關注著尚海青穆公司實驗室。
“媽媽,我好疼,小檀哥哥怎麼還不來?”楊允輝渾身哆嗦著,因為等著噬癌菌治療,緩減疼痛的杜冷丁之類的藥物就無法使用,這使得少年比那些認命等死的同類病患身體遭受的痛苦要嚴重得多。
“來了,小檀哥哥馬上就到,允輝,你再忍忍。”周芹和唐玉瑩小心翼翼為他按摩著,其實這種動作除了給以心理安慰,根本起不到緩減作用。
“媽媽不會又騙我吧?”太多次狼來,已讓楊允輝不相信媽媽的話,他的目光轉向唐玉瑩。“奶奶,我好想睡覺,我大概等不到小檀哥哥了....”
唐玉瑩淚如雨下:“允輝,別睡,小檀哥哥這回真的來給治病了,早晨跟你爸爸一起上的飛機。”
少年的眼睛變得亮了起來。“真的?帶了那種專殺癌毒的藥?”
“對對,專殺癌毒,一用就好。”唐玉瑩和周芹連連點頭。
聽了這話,少年感覺疼痛一下減輕許多,喃喃道:“好的,我不怕疼,我不會睡著,我等小檀.......”話沒結束,頭就歪到了一邊。
“允輝,允輝!”
“輝輝!醫生,護士,你們快來呀!”
唐玉瑩和周芹哭泣著大聲尖叫。
這時,病房門砰地打開,風塵仆仆地楊蕭推門而進,他的身後跟著抱著低溫保存箱的穆檀痕。
“允輝,允輝,有救了!有救了!”
楊蕭嚷完,見妻子母親撲在床上痛哭,不由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坐到了地上。
“晚了了嗎?還是晚了嗎?”三十多歲的大男人,頓時哭得稀裏嘩啦。
走在楊蕭身後的穆檀痕大步跨前,走到病床前檢查。
“都別哭,允輝隻是昏迷。”說完,穆檀痕回身對聽到按鈴衝進病房的謝專家說道:“謝專家,請幫忙協助我給病人注射噬癌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