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知道變亂已成,傳功、執法等諸長老倘若未死,也必已處於重大的危險之下,時機稍縱即逝,當下長歎一聲,轉身問四大長老:“四位長老,到底出了什麼事?”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開口說話。喬峰見此情狀,知道四大長老也參與此事,微微一笑,說道:“本幫自我而下,人人以義氣為重……”話到這裏,霍地向後連退兩步,每一步都是縱出尋丈,旁人便是向前縱躍,也無如此迅捷,步度更無這等闊大。他這兩步一退,離全冠清已不過三尺,更不轉身,左手反過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鳩尾”兩穴。
全冠清武功之強,殊不輸於四大長老,豈不知一招也無法還手,便被扣住。喬峰手上運氣,內力從全冠清兩處穴道中透將進去,循著經脈,直奔他膝關節的“中委”、“陽台”兩穴。他膝間酸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諸幫眾無不失色,人人駭惶,不知如何是好。
段興心中大聲喝彩:“大哥果然厲害,一下便抓住了叛亂的主要禍害,看這廝的模樣,估計便是丐幫當中,心術最為不正的全冠清了。恩……此人若是利用的好,也是個好的棋子,其智謀在天龍裏也是數的上號的人物,隻可惜為人心性陰狠了些,空有野心,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和心境,卻是一輩子隻能做暗地裏的人。隻是這種人天生長了反骨,野心又大,想控製住絕非易事,若是會生死符便好了,給他打上一記,保證他服服帖帖,這種人最是貪生怕死,‘生死符’一中,便沒那麼多操心事情。”
想起“生死符”,段興想去天山的意願越來越強烈,“生死符”實在是居家旅行,控製惡人的必備神功,比起“易筋經”、“降龍十八掌”之類的絕學,段興隻對“生死符”情有獨鍾。
喬峰察言辨色,料知此次叛亂,全冠清必是主謀,若不將他一舉製住,禍亂非小,縱然平服叛徒,但一場自相殘殺勢所難免。丐幫強敵當前,如何能自傷元氣?眼見四周幫眾除了大義分舵諸人之外,其餘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爭鬥一起,那便難以收拾。因此故意轉身向四長老問話,乘著全冠清絕不防備之時,倒退扣他經脈。這幾下兔起鶻落,一氣嗬成,似乎行若無事,其實是出盡他生平所學。要是這反手一扣,部位稍有半寸之差,雖能製住全冠清,卻不能以內力衝激他膝關節中穴道,和他同謀之人說不定便會出手相救,爭鬥仍不可免。這麼迫得他下跪,旁人都道全冠清自行投降,自是誰都不敢再有異動。
喬峰轉過身來,左手在他肩頭輕拍兩下,說道:“你既已知錯,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卻決不可免,慢慢再行議處不遲。”右肘輕挺,已撞中了他的啞穴。
喬峰素知全冠清能言惡辨,若有說話之機,煽動幫眾,禍患難泯,此刻危機四伏,非得從權以斷然手段處置不可。他製住全冠清,讓他垂首而跪,大聲向張全祥道:“由你帶路,引導大義分舵蔣舵主,去請傳功、執法長老等諸位一同來此。你好好聽我號令行事,當可減輕你的罪責。其餘各人一齊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張全祥又驚又喜,連聲應道:“是,是!”
喬峰在控製場中節奏,段興也沒有閑著。自從段興晉升先天境界之後,“鑄神篇”的修煉就提上了日程,段興每日晚上以“鑄神篇”的修煉代替了平日的睡眠休息。神識修煉進步神速,如今已能看到方圓二百米距離內的風吹草動,隨著功力的增長,段興神識如今探查對方時候,能隱約看出對方的心情波動起伏,雖然暫時還不看到對方內心深處的想法,但是對於判斷一個人是否有事情隱瞞自己,或是對方此時大概什麼樣的心情卻是足夠了。
段興神識在場中眾人身上掃過,發生前來此地的丐幫眾人,一部分好似怒氣衝天,一部分卻似勉強而來,情緒波動起伏不停,料想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全冠清般心中想法太多,隻是被動的跟著來了而已。心下甚慰:“以大哥的義薄雲天,在丐幫又經營了這麼多年,果然還是有好些人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