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人退後,徐長老跟著過來,一言不發的喝了一大碗酒,喬峰跟他對飲一碗。
傳功長老過來喝後,跟著執法長老白世鏡過來。他舉起酒碗正要喝酒,喬峰道:“白長老!”
白世鏡道:“喬兄有何吩咐?”他對喬峰素來恭謹,此時語氣竟也不異昔日,隻不過不稱“幫主”而已。
喬峰歎道:“咱們是多年好兄弟,想不到以後成了冤家對頭。”
白世鏡眼中淚珠滾動,說道:“喬兄身世之事,在下早有所聞,當時便殺了我頭,也不能信,豈知……豈知果然如此。若非為了家國大仇,白世鏡寧願一死,也不敢與喬兄為敵。”
外人皆為白世鏡的義氣所折服,隻有段興在旁看得暗自搖頭,對其演技之逼真歎服不已。若不是自己身為穿越眾,對白世鏡的為人一清二楚,恐怕如今自己定然也和別人一樣,還以為白世鏡是個有情、有義、有原則的好人了。
喬峰點頭道:“此節我所深知。待會化友為敵,不免惡鬥一場。喬峰有一事相詢。”
白世鏡道:“但教和國家大義無涉,白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喬峰先是微微一笑,臉色轉而一正,喝問道:“馬副幫主的死因,白長老是否已有知曉?!”
這句話問的突兀,白世鏡完全沒有任何準備,足足愣了一秒鍾,唯唯諾諾的說不出話,繼而惱羞成怒,滿臉通紅的吼道:“我白世鏡身為丐幫執法長老,這些年兢兢業業,未曾有過一次失誤之事,若是我知道馬副幫主的死因,一早便抓人問凶,何必等到現在。喬兄這麼問是何意?”
喬峰不為白世鏡大吼大叫所動,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最好。”說著舉起大碗,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白世鏡激憤之下也將一碗酒喝幹了。
其次是丐幫宋長老、奚長老等過來和他對飲。丐幫的舊人飲酒絕交已畢,其餘幫會門派中的英豪,一一過來和他對飲。
眾人越看越是駭然,眼看他和眾友人一一喝酒,已喝了四五十碗,一大壇烈酒早已喝幹,莊客又去抬了一壇出來,喬峰卻兀自神色自若。除了肚腹鼓起外,竟無絲毫異狀。眾人均想:“如此喝將下去,醉也將他醉死了,還說什麼動手過招?”
殊不知喬峰卻是多一分酒意,增一分精神力氣,連日來多遭冤屈,鬱悶難伸,這時將一切都拋開了,索性盡情一醉,大鬥一場。
他喝到五十餘碗時,鮑千靈和快刀祁六也均和他喝過了,向望海走上前來,端起酒碗,說道:“姓喬的,我來跟你喝一碗!”言語之中,頗為無禮。
喬峰酒意上湧,斜眼瞧著他,說道:“喬某和天下英雄喝這絕交酒,乃是將往日恩義一筆勾銷之意。憑你也配和我喝這絕交酒?你跟我有什麼交情?”
說到這裏,更不讓他答話,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胸口,手臂振處,將他從廳門中摔將出去,砰的一聲,向望海重重撞在照壁之上,登時便暈了過去。
這麼一來,大廳上登時大亂。
喬峰躍入院子,大聲喝道:“哪一個先來決一死戰!”群雄見他神威凜凜,一時無人膽敢上前。
喬峰喝道:“你們不動手,我先動手了!”手掌揚處,砰砰兩聲,已有兩人中了劈空拳倒地。他隨勢衝入大廳,肘撞拳擊,掌劈腳踢,霎時間又打倒數人。
喬峰動手之際,將內力束於一線,悄悄傳音入密給段興道:“賢弟,一會找準機會自行離開。你是大理太子,不必大哥孤身一人。”
段興眼看喬峰大發神威,也不著急,緩緩坐在了蓬賈遞過來的一張椅子上,雙手一撫,一架古色古香的琴出現在了眼前。
“叮!”的一聲,一曲《十麵埋伏》自段興手指尖彈出,琴聲驟然響起,猶如萬馬奔騰,平地一聲水斷流。
隨著曲聲不斷,一道道無形音波自段興為中心,呈扇形向周圍輻射開去,浩浩蕩蕩,勢不可擋。但凡中招之人無不吐血倒摔出去,身受重傷,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