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這一次給天然的感覺和上一次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上一次在靜妃的寢宮見到皇後的時候,她的言行舉止是那麼的和煦自然,可是這一次卻帶了天然能感受到的深切的敵意和話語中的冰冷。
天然心中一凜,想起王妃的話,於是笑道:“謝皇後娘娘教導,妾身明白了。”天然說著又恭敬地給太後磕了頭:“謝太後賜座。”
說完後,天然這才由蓮清攙扶著坐在了宮女搬來的錦杌上,凳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軟軟的,坐上去很舒服,顯然是在凳套下麵加了墊子,天然不由得歎道,宮裏的人還真是心細如發啊。
“世子妃,靜妃跟哀家說,你今天進宮是為了討個公道,此事可是當真?”太後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淩厲起來,仿佛剛才的溫和並不曾存在。
天然這時突然明白了靜妃剛才自己打眼色的含義,仔細的思量著太後的語意。一個臣婦進宮討公道,這就是對天家,對皇上,對朝廷不滿!這太後一開口果然不同凡響啊,能在後宮一路爬到太後,果然也不是吃素的。
“妾身不敢!妾身的夫婿,妾身的公婆,乃至妾身的父親,對朝廷,對皇上那都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會有二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不管從哪裏說,妾身對於朝廷,對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天然麵帶微笑,直視著太後緩緩說道,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並不曾有一絲的躲避,她本就說點實話,又有何懼!
太後仔細的打量著天然,年紀不大,卻言談有物,不因並肩王府的權勢而自大,不因自己的言語犀利而驚懼,反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靜妃能跟她交好想必也不是什麼功利之輩,確實是有些內涵的。
這時皇後卻冷笑一聲說道:“世子妃,你說對朝廷,對皇上盡忠,難道對太後,對本宮就不會盡忠了?”
此言一出,天然瞬間看到靜妃眼眸一抬冷冷的看了皇後一眼,卻並未開口說話,迅速的又垂下眼眸,但是一雙手握的緊緊地顯然在為自己擔心。太後神色未變,倒是帶著一絲好奇的目光看著天然,看她如何應答。皇上卻趁人不注意輕輕的拍拍靜妃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天然的嘴角伶俐他是見識過的,臉上反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天然沒有想到皇後居然會這麼沉不住氣,一上來就找茬,難免有失一國之母的氣度,想來,她一定也在為城外的葛家,威北侯還有千機營憂心吧。天然轉過頭去看著皇後,卻發現皇後的眼神正從自己身後的蓮清身上掃過,那眼神中的深沉和冰冷,頓時讓天然唬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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