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啊, 不能說。
恥度太高了, 真的!
莊凡不吭聲, 六耳就摟著他的脖子, 探頭探腦地跟悟空顯擺:“我叫毛毛!”
猴子走在師父身後,衝那小毛猴兒做個鬼臉,心道,瘦了噶幾的, 不忍心欺負他,算了。
這時候八戒已經做好飯了。
飯桌上, 熱氣騰騰的小米粥,一大盆同樣金燦燦的南瓜餅,一桌子綠油油的青菜。
之前在路上,他們早商量好晚上要什麼了, 南瓜餅是早就蒸好的,拿出來煎一下就好,菜就是各種蒜蓉青菜,隨隨便便炒一下就很好吃。
主要是八戒目前就跟著師父學會這一個菜式:蒜蓉一切。
簡單, 快, 方便,味道也不壞,所以隻要他掌勺,餐桌上一片綠油油, 都是這個。
莊凡領著兩個小猴兒過來的時候, 紅葉正捉著筷子哭哭啼啼, 趴在那兒哀嚎:“要吃肉!想吃肉!要吃葷!想吃葷!”
包括紅孩兒在內,大家都不理他。
反正紅葉就是嘴上嚷嚷,等吃飯的時候,照樣不少吃。
見莊凡慢悠悠走過來,紅葉抬起臉來,苦著一張小臉,很委屈地道:“師叔,你有沒有發現,我現在長得,特別像野地裏的狼?”
莊凡挨著悟憂坐下來,把六耳放在自己和悟空中間,慢條斯理地道:“哦?怎麼說?”
紅葉抗議道:“您老沒看到嘛?青菜吃得我眼睛都綠啦!跟那些餓狼有什麼區別!”
莊凡拿了筷子給六耳,看他自己握得穩穩的,便放他自己吃,搖搖頭道:“沒看出來,不過我倒是瞧著,你挺像另外一種動物的。”
紅葉見莊凡動筷子了,自己也夾了個南瓜餅,順嘴兒問:“啥?”
大家都屏住呼吸,隻聽莊凡道:“饞貓兒!”
六耳把暖暖的小米粥喝到嘴裏,啊,原來粥是這樣的,又軟又暖,滑溜溜,跟果子的口感一點兒也不一樣。
他疑惑地往旁邊一瞅,問蹲在桌子地下渾身發抖的悟空道:“你要蹲在地上吃啊?”
莊凡無奈地搖搖頭,笑點太低也是病,得治。
大家笑完了,開始吃飯,果然,紅葉嘴上嫌棄得厲害,一點兒也不耽誤他吃,吃著吃著,還要誇誇八戒,“小胖手藝好!小胖手藝棒!”
八戒這小傻子給誇得美滋滋的,,莊凡哭笑不得,夾了一筷子菜站起來放倒紅葉碗裏,道:“吃飯也堵不住你嘴!”
這家夥才終於不說了。
莊凡掏出個煮雞蛋,在桌子上磕打磕打敲碎蛋殼,扒幹淨了,放在六耳的小碗裏,替他攪攪碎,又放點兒醬拌一拌。
六耳就眼睜睜瞅著自己金黃色的小米粥,一眨眼就變成了詭異的顏色。
莊凡摸摸他呆住的小腦袋,道:“嚐嚐,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他就自己拿過來吃。
又遞給這小猴子一個南瓜餅。
六耳捏著南瓜餅,瞅著那粥碗發愣,他想說他不喜歡,這顏色叫他想起不太好的東西。
隻是下一刻,他就見身邊那猴子也摸出一個蛋來,磕打磕打敲碎了,撥光,丟進碗裏,加醬,攪攪攪,然後唏哩呼嚕地吃了起來。
與此同時,桌子上的每一個人都在磕打磕打地敲雞蛋了,那個穿紅衣服的竟然還磕了兩個蛋,加了雙倍的醬!
六耳見大家都是一口粥,一口餅,吃得眯起了眼睛,他想了想,猶猶豫豫地,湊近粥碗,嗅了一下。
似乎,沒有什麼怪味道。
他便笨笨地,用筷子扒拉了一口粥。
粗糙的小米粒,混雜著細膩的蛋黃,還有艮啾啾的蛋白,濃鬱的醬香,是和純純的小米粥不一樣的、好吃的味道!
六耳又小小地咬了一口南瓜餅,外麵很酥脆,又糯又軟,還是甜的!
他睜大了眼睛!比果子的味道要甜上很多的甜!
他呆呆地看著那南瓜餅裏慢慢地流出來的乳黃色漿液,小心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有點燙嘴,但卻更為甜蜜。
“好甜啊。”他小聲兒道。
他隻有在被蜜蜂蟄了之後,才嚐過這麼甜的東西。
莊凡揉揉他道,“毛毛慢慢吃,小心燙。”
六耳便一口粥,一口餅地吃了起來,莊凡怕他胳膊短,在他跟前放了個小碟子,幫他夾菜。
紅葉在桌子對麵,一邊唏哩呼嚕喝粥,一邊偷偷用眼睛嘰裏咕嚕地看過來。
看了一會兒,他就用胳膊捅捅旁邊正專心吃飯的八小呆,小聲兒道:“胖胖,你看他倆!”
八戒茫然地抬頭:“誰倆?”
結果看完了,他就再捅捅身邊的二師兄,二師兄又去捅小師弟,紅葉那頭紅孩兒又去捅悟忘,於是一桌子的人,除了莊凡,都在看悟空和六耳吃飯。
一口粥,一口餅,一口菜,舔舔嘴角,再一口粥,一口餅,一口菜,舔舔嘴角……
一模一樣的節奏,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神態……
莊凡吃著吃著,見突然孩子們都詭異地沒動靜了,一抬頭,嚇一跳,問:“幹嘛呢?”
不吃飯一起發呆?
悟憂在他左邊拽拽他袖子,莊凡一低頭,麵帶疑惑:“嗯?”
悟憂就道:“爹,你看看。”小下巴一揚,示意到。
莊凡往右邊一瞅,先樂了,他以為是小毛頭在學悟空,隻是看著看著,他也看出不對了,小毛頭專心吃飯,根本沒看悟空,這哪裏是在學?
明明是兩人神同步了!
此時,悟空也覺得不對,抬眼瞅一眼大家,詫異道:“幹嘛呢?我臉上沾飯粒了?”
他伸手摸了把臉。
詭異的是,悟空說話的時候,小毛頭也剛好抬起眼,一樣的掃視了一下,表情詫異,也伸手摸了一把臉。
紅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瞅著莊凡道:“師叔,我覺得,你得跟我弟談談心!”這個不是悟空的私生子吧?
莊凡也覺得奇怪,他也一下子就聽懂了紅葉的暗示,但是仍道:“少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