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見佛祖隻顧著看他熱鬧, 便道:“說起來, 那金光寺佛寶舍利, 也算得上是天地至寶, 你怎地不把那寶物收回來?”
佛祖歎道:“不敢貪心啊,拿了芝麻丟了西瓜。能抓住最重要的就行了。”
玉帝聽了,沉默不語,過了半晌道:“算了, 既然如此,就饒那萬聖一家小命。”
佛祖見他不追究, 不由得大為詫異,道:“你不怕那萬聖公主再來偷你的?”
玉帝冷哼一聲,道:“隻要他們一家子,能過了南天門!”
卻是把萬聖老龍到天庭朝聖的權利登時便剝奪了。
佛祖聽了, 搖搖頭,想想又道:“那這九頭蟲和牛魔王,怎麼處理?”
玉帝推搪道:“他們不是要偷你的佛寶舍利?你拿去隨便罰了就是了。”
佛祖沉吟道,“我倒是覺得, 你上次想要處置奎木狼那個法子不錯?”
玉帝眼睛一睜, 精光四射,八卦地道:“你想送他們去投胎?相中誰家了?”
佛祖道,“你那卷簾大將,這幾日紅鸞星動, 倒是要有一場喜事, 反正他一時半刻也回不得天庭, 莫不如就放任他在下界娶妻生子算了。”
玉帝聽了,啼笑皆非,指點佛祖道:“好啊好啊,你這如來,也不是什麼好餅!”
佛祖相貌端正,姿態平雅,緩緩道:“我既不傷人性命,又不奪人家財,怎地不是好人了?”
玉帝冷哼一聲道:“好好好,好人都給你做,我卻要去做個惡人!”
正巧天兵天將壓著那九頭蛇與牛魔王上得殿來受審,這倆人此時昏昏沉沉,還未曾清醒,玉帝便道:“拉下去打個八百杖,丟下去給那沙悟淨做兒子去!”
天兵天將齊齊應是,把兩個人死狗一般拖下去處置不提。
卻說下界黃風山黃風洞,那玉麵狐狸帶了大筆家財來投,果然順利在黃風山落戶,她每日裏塗脂抹粉,送湯送水,軟語嬌聲,不過幾日,便和那沙悟淨做了夫妻,這一日忽感不適,自己內視之下,又驚又喜,去原來已經是有孕在身了。
玉麵狐狸捧著肚子暗道,想她跟老牛做了幾年夫妻,半點喜訊也無,她還疑心是自己不能生,每次說起這個都很是心虛,沒成想,卻是那老牛不中用!
玉麵狐狸連忙使侍女叫了沙悟淨來,把這事兒一說,沙悟淨也喜不自勝,連說夫人辛苦,從此小心勝意,越發體貼恩愛,夫妻感情一日千裏。
如此過了將近兩個月,玉麵狐狸一朝分娩,產下兩個幼兒來,一個白白胖胖,虎頭虎腦,一個瘦小結實,力氣頗足。
正是那牛魔王和九頭蟲投胎轉世。
這兄弟倆是精怪之子,自然長得飛快,那玉帝也是促狹,從天庭貶至凡間投胎的,都未曾喝過那碗孟婆湯,前世記憶猶在,因此慢慢地,玉麵狐狸便發現,她這兩個兒子,十分不對。
大兒子每每看她,便目露凶光,似有萬般仇恨,千般仇怨,而小兒子卻緊盯著大兒子不放,那眼神也是刻骨的怨毒。
玉麵狐狸心中就是一驚,暗道自己莫不成是生了兩個前世的冤家?
她心中提防,不願意再接近這兩個孩子,從此也就丟開手去,把兒子們都丟給侍女去管,自己半點不理,問也不問,隻在沙悟淨來時,做些慈母之姿。
如此過了一時半載,又再次有孕在身,便越發視那兩個兒子於無物了。
這也是黃風山暗藏的一場禍事。
不說這些神仙妖怪,單說莊凡悟空師徒,一路奔馳前行,直奔西去,路上少了兩個人,大家也適應了一陣子,過了好些天,悟空才又開始修煉。
隻是這是莊凡早就恢複記憶,悟空盤腿坐在那裏,剛一把那結界珠掏出來,莊凡發現端倪,伸手一握,便拿在了手裏,撚動之間,看了幾眼,便笑了,問道:“誰給你的?”這一看就是菩提做的東西。
悟空撓撓頭,道:“悟離師兄,就是在靈台山修道時的大師兄給的。我上次從花果山出來,心中煩悶,一不小心在半空修煉起來,醒來的時候,他化作的仙鶴啄了我一口,給了我這個珠子。悟離師兄最擅長做這些小玩意兒,大約是路過,給我護法了我一段時間,又怕我入定耽擱時間,才給了我這個。”
莊凡聽了,搖搖頭,歎氣道:“傻孩子,你悟離師兄哪是路過,他明明就是特意去護著你的,這東西也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乃是出自菩提的手。”
悟空呆呆怔怔,道:“徒兒,徒兒不知……”
莊凡在悟空身邊坐下,揉揉他毛嘟嘟的腦袋道:“不怪你,拿去吧。”
悟空接過那結界珠,眼裏有淚,道:“師父,我也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感激他。”
莊凡心疼徒弟,把委委屈屈的小猴子摟在懷裏,道:“該感激就感激,該氣就氣,一碼歸一碼,等到西遊完事兒,師父領著你,找他算賬去,好不好?”
猴子枕在師父大腿上,十分心安,嘟囔道:“不想去!”
莊凡哈哈大笑道:“為啥呀?我們悟空可不是小心眼兒的人。”
猴子揉揉鼻子,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莊凡想了想,道:“就叫他師叔!”
猴子小心翼翼地道:“可行?他會不會罵我……”
欺師滅祖啊,忘恩負義啊,好多詞兒在大聖腦袋裏咻咻咻飛過去了。
莊凡斬釘截鐵地道:“不會!那老東西一直不著調,他都說不認你了,就叫他師叔!以後我悟空就是師父一人的徒弟!一根汗毛都不給他!”
猴子聽了,這才展顏,興高采烈地變成小猴子在師父懷裏打滾兒,賴賴唧唧地道:“師父,今天不想修煉了,改明天吧?”
莊凡見猴子激動,也怕他情緒波動太大影響心境,便道:“也行啊,不過隻有今天一晚可以偷懶。”
猴子小胖肚衝上,懶洋洋地道:“一晚就一晚,師父,那你給我梳梳毛吧!”
自從皮孩子多了起來,師父一天忙到晚,再沒給自己梳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