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下一人盤膝而坐,眯著雙眼,嘴唇噓噓而動,聽得腳步聲,微微眯著雙眼睜了開來,掃了一眼來人,低聲喝道:“事情打探得如何?”
矮小的漢子在一張外站定,畢恭畢敬的道:“回稟護法,屬下一番打探,運河三百農夫被殺的消息,知府陳複已經知曉,如今派了校尉張順,領兵一千人,對我彌勒教進行大肆搜查,一旦發現我教教眾,格殺勿論!”
韋福眼裏一絲怒色一閃而過,冷哼了聲道:“陳複處處與我彌勒教作對,遲早讓他好看?“頓了頓掃了一眼矮小的漢子,冷聲問道:”運河被堵塞的消息,可派人送去南京?”
矮小的漢子搖了搖頭,道:“沒有,陳複隻讓同知劉福重新召集民工,趕往江南運河,再一次疏通河道?”
“再一次疏通――?”韋福眼眉一挑,李福達給他的任務,便是不管用什麼手段,務必阻止杭州知府繼續清理江南運河河道,為此他才殺了三百民夫,本以為這種驚天大事,足以讓陳複感到害怕,從而上報南京,吸引南京的那位大人物前來,想不到陳複隻是動用人查探彌勒教,重新組建民夫疏通河道,這個結果讓他感到說不出的憤怒。
“哼,陳複既不將我彌勒教放在眼裏,我便讓你嚐試嚐試厲害!”韋福嘴角湧出一絲笑意,原本清秀的麵容,在燈光的映射下,顯得無比的猙獰,那矮小的漢子不經意間將這一副尊榮看在眼裏,心頭一怔,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護法想怎麼做?”矮小的漢子顫聲問。
韋福道:“我彌勒教難道還怕區區一個杭州知府麼,你去,讓教中的幾個頭領都過來,就說本護法有要事相商!”
矮小的中年漢子抱拳答應一聲,奔出院門,轉身朝村子裏奔去。
“哼,一次不行,那就來兩次,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杭州知府扛不扛得住!”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彌勒教的首腦陸續來到了這座小院,先是對著那尊笑口常開的彌勒佛恭恭敬敬的拜了幾拜,隨後各自按照在教眾的地位落了座。
彌勒教以教主地位最尊,其次是左右護教法王,再下來就是分散在各地舵主,直接聽命教主。
眾人剛坐定,杭州分舵舵主高鋒擔憂地走上前問:“韋護法,一定要這麼做麼,這一次我們殺了這麼多人,已經驚動了杭州知府,再動手隻怕有些困難?“
韋福哼了聲,道:“你知道什麼,這叫做出其不意,我等已動手殺了三百人,陳複料定我等必然不會再來,這樣一來,我們攻打杭州知府,將事情鬧大,這樣才能讓狗官害怕,將消息送往南京,從而吸引當朝太子來杭州,我等好一舉擒殺!”
眾人聽他說得有幾分道理,加上韋福平日裏仗著教主寵信,武功高強,除了教主、左護法沈秋豔之外,任何都不放在眼裏,此事說是商議,其實不過是讓眾人來意思一下,一旦事情失敗,好多一個人承擔責任罷了,眾人心知肚明,自是不多言。
韋福見無人反對,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道:“既如此,就勞煩眾位兄弟早些準備吧,今晚二更時分,隨本護法大鬧杭州府衙!”
杭州府衙規模宏大。建築依次排在一條中軸線上,均為硬山式磚木結構。兩側房舍、院落分布有序,布局嚴謹。署前為照壁,北為大門,左右列榜房,門前東為召父房,西為杜母坊,還有譙樓和石獅一對。大門北為儀門,兩側為公廨,外有東西牌坊兩座,分別與儀門兩側門相對應。
^^^^^^^^^^^^^^^^^^^^^^^^^^^^^^^^^^^^^
再北為大堂,堂前豎戒石坊,正麵額書“公生明”,兩側書“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堂左右為承發司、永平庫,堂前至儀門,兩側各建排房十間,為吏、戶、禮諸房,右為西公廨,一切規製嚴備。
二更十分,寂靜無聲的府衙外,忽然出現了五六百名身著黑色夜行服的彌勒教,人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單刀,氣勢洶洶的衝向了杭州知府府衙。
為首的韋福雙手按住腰刀,對著六百名彌勒教教徒打著各種手勢,會意的彌勒教教徒開始對府衙進行包圍。
今夜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事情鬧發,所以六百人尚未進入府衙,便對府衙的各種亭台樓閣,大肆摧毀。
偌大的動靜,立即驚動了府衙的衙役,有十幾個聞聲衝出來的衙役,揮舞著彎刀便衝殺了上來,韋福冷哼了聲,身子一躍,手中的單刀迅速劈出一道驚鴻,迎麵對著一個衙役劈了上去,刀光一閃,那衙役哼了聲,手中的單刀應聲而落,更是身子一左一右,竟被活活劈成了兩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