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火苗呼呼作響,跟著又爆起一陣驚天的巨響,滾滾熱浪鋪麵而來,隨著慶春門外所有的草垛子的火藥被炸開,以及那些草垛子燃燒起來,整個慶春門四周已是一片火牆,將四周出路死死的堵住了。
“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李福達心中懼怕不要,想要縱馬突圍,實在懼怕那衝天的大火,驚得大叫不止。
韋福也是驚得一聲冷汗,他萬萬沒料到對方剛才故意示弱,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竟是為了見他們吸引到這一片草垛子裏,再用火藥轟炸,這一招不能說不狠。
四周轟隆聲一片,草垛子被炸得四散開來,一些被燃燒衣衫的將士,頓時發出淒慘的呼喊,當真聽者傷心,聞者落淚,但此時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環視了四周,眼看東側因為是一片良田,此時麥草收割完畢,田裏積滿了雨水,韋福長刀一舉,拚命地拉住馬韁,大吼道:“田裏有水,火怕水,大家隨我衝出去!“
那些彌勒教教徒早已被連綿不絕的火藥聲給嚇得如無頭蒼蠅一般,此時好不容易聽得了呼喝聲,仿佛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紛紛揮舞著大刀衝向那良田。
“想跑!沒那麼容易?”楊崢摸著鼻子嘿嘿一聲冷笑。
“許楓何在?”楊崢忽然一聲大喝。
許楓抱拳道:“末將在——?”
楊崢笑道:“打炮的功夫可還記得?”
許楓嘿嘿笑道:“這等功夫一旦學會了,想忘記也是很難的?”
“好小子,竟學會了我說話的風格,有前途!”楊崢點了點頭道:“沒忘記就好,倒轉大炮對著良田的方向,給我狠狠的打!“
“是!“許楓應聲道。
場上蜂擁的彌勒教教徒追隨韋福馬後,拚命的向那幾塊良田衝出去,此時的他們恨不得長個翅膀飛過去就好,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但很快他們發現,良田外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兩門火炮迅速被調轉了過來,經過裝填火藥等一係列的繁雜的程序,兩門火炮終於裝了火藥,黑黝黝的炮口正對著良田。
“出來了,我們出來了!“剛剛衝出火圈包圍的一幹彌勒教教徒哭著喊道,一時哭爹喊娘的聲音絡繹不絕。
“打!“
楊崢一聲令下,許楓與另一外一名將士迅速對準了方向,用火把點燃了藥引,隻聽得噗嗤幾聲,藥引燃盡後。
“轟!“
“轟!“
兩聲巨響在良田裏炸開了花,剛剛衝出來的彌勒教教徒被火炮給炸開了,一時之間人仰馬翻,哀嚎遍野,場麵極其慘烈。
“好大的威力啊!”許楓沒想到自己第一炮竟打出了如此的威力,頓時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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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其他將士也紛紛歡呼起來,唯獨小月一直皺著眉頭,這也難怪,她從小在彌勒教長大,雖說這些教眾兄弟他未必認識,可自己畢竟是教中的人,如今雖被李福達趕出了彌勒教,可看眼前的情形,心裏還是一陣不忍!可又不能說什麼,隻能輕輕歎了聲。
楊崢瞥了她一眼,見她神色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伸手在她肩上輕輕的拍了拍,道:“你是不是覺我的心太狠,太殘忍了?“
小月微微愕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看了他一眼,道:“不是的,我雖沒打個仗,但也聽小姐說過,打仗就是要死人,不是你殺他們,就是他們殺了你,你今日若是手下留情,他們攻入這城中,任意廝殺怕是比現在更為殘忍?”
楊崢大為驚訝的看了這丫頭一眼,心道:“想不到沈姐姐一介女兒家,竟有這扥眼光?不錯,不錯啊?“
大手滑過她的香肩輕輕撫摸了幾下,小月臉上一紅,咬著紅唇,竟出奇的沒有憤怒,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日啊,不發火啊,那可要好好摸一摸了?”楊崢心頭大為得意,大手毫不客氣的輕輕點了一幾下道:“你說的不錯,打仗就是殘忍的,當年長平一戰,秦將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大軍,戰後人人罵他太過殘忍,可誰又能想到,若當年是趙國人贏了那一場戰爭殺了四十萬秦軍將士,後人會不會罵呢,我想也會的,因為隻要是打仗了,就是你死我活,半分心慈手軟不得,今日我若不是設下這誘敵深入之計,依著這五千兵馬又如何是兩萬彌勒教的對手呢,若今日是敗了,他們會放過這城池中的將士,無辜百姓麼,我想不會的?所以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