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鬧,三人那點疙瘩也徹底解開了,馬車裏的氣氛也沒剛才那麼鬱悶,三人說說話兒,嘻嘻笑笑倒也熱鬧,仿佛剛才的事情根本沒發生一樣。
車把式上的段譽歎了聲道:“我就說麼,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果然是不變的真理!”
馬車沿著官道一路狂奔,不多時便看見了彭家的院牆,馬車剛一停穩,段譽尚未放下馬鞭,大小姐就道:“下車。”
“下車做什麼,大小姐你不會那麼殘忍吧,我是個傷員呢?“楊崢一臉驚訝的道。
“是啊,姐姐,他身上還受著傷呢,我們不要趕他下去好不好?“二小姐也有些不忍心的道。
大小姐卻是黑著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少廢話,你快給我下去!”
“我日啊,這丫頭心腸這麼狠啊,難怪古人會說”最毒婦人心了!這話果然沒錯!“楊崢罵罵咧咧了幾句,掀開了車簾跳下馬車,剛一抬頭就看到了熟悉彭家大院,才知道到了家。
“這個大小姐也真是的,明明的一番好意,偏生弄這般模樣,這不是害我得罪她麼?“
這時,大小姐也走下了馬車,恰好聽到了這句話,哼了聲道:“你得罪我的還少麼?“
“嘿嘿,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是有口無心的,剛才的那句什麼話來著――?“楊崢笑著裝糊塗。
“最毒婦人心了?“走進來的段譽哈哈大笑道。
楊崢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你不說話回死麼?”
段譽哈哈一笑,十分得意的走了。
大小姐陰沉著臉,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府邸。
“你啊你說什麼不好,偏生說這句話,那個女兒家喜歡聽這句話?”二小姐走了過來,輕聲道。
“這不是一時說順嘴了麼,你剛才也看見了,不怪我說她,實在看不得對我的模樣啊?”楊崢一臉苦楚的道。
二小姐看了看大小姐的身影,又看了看楊崢,忽然道:“姐姐為何老針對你,莫不是姐姐歡喜你吧?”
楊崢嚇了一大跳,四下看了一眼,好在大小姐不在,忙道:“喜歡我,不能吧,喜歡我還處處針對我?”
二小姐眼珠子轉了轉道:“所謂歡喜冤家,剛相識的時候,總會相互鬥氣,彼此看不順眼,就算是這世上的男人或者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喜歡上對方的樣子。可是陰差陽錯卻要一起相處,長期以往經過慢慢深入的了解,發現其實心裏還是有對方,心弦也會彼此喜歡對方呢,五百年歡喜冤家,正好星前月下。戲文裏不是這麼唱的麼,你與姐姐彼此看不順眼,卻又彼此牽掛,隻怕是一對歡喜冤家?”
“汗,我狂汗,這樣也行?“楊崢有些無語了,不過聽二小姐這麼一說,倒也有那麼點意思,可這點心事,他自然不會當著二小姐的麵承認,在二小姐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道:”你胡說什麼啊,歡喜冤家,我看是歡喜仇家才差不多,也不知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銀子,害得這輩子,被她如此摧殘?“沒你說得那麼慘吧,姐姐對你還是不錯的,你去打仗的那會兒,姐姐可很是牽掛你,倒是你處處針對姐姐,沒良心的小壞蛋?“
“我日啊,又來了,這丫頭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這句話兒,明明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偏生說這句話兒的時候,眼裏滿是幽怨,那神情仿佛他做了多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一樣,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兩人正說著話兒,忽聽得一陣讀書聲傳了出來,聲音忽大,忽小,倒也陰陽頓挫,聽在耳裏倒也有幾分悅耳。
“哪兒來的讀書聲?“二小姐疑惑的問道。
“是,看動靜還不少啊?“楊崢也好生奇怪,這彭家世代經商,要說做生意,無論是大小姐,還是彭夫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便是二小姐也有兩下子,可要說到讀書,除了彭夫人和大小姐能吟唱有些詩詞外,二小姐便是四書五經也不曾讀完,麵前能誦個唐詩三百首,而那彭成峰讀書多年,更是不堪,是以聽到這讀書人實在好生奇怪。
兩人進了前院,便見左側的水池旁占了幾個人,人人手捧著一本書籍,正搖頭晃腦的誦讀起來,一時好不熱鬧。
“咦,那不是你弟弟麼,怎麼他也讀書麼,今日是什麼日子?“楊崢一臉的好奇道。
二小姐也好生奇怪,自己這個弟弟秉性如何,她可是一清二楚,做生意也許是塊料,可說到讀書,一本《論語》都背不下,平日裏讓他讀書,莫不是推三阻四的,很不情願,想今日這般捧起一本書苦讀,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