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些倒也罷了,畢竟是誰都知道,當年的胡惟庸,藍玉等大案是皇帝要為兒孫除掉後患,才動用了錦衣衛,這份罪責也算不到錦衣衛的頭上,名聲還不算太惡劣,徹底讓錦衣衛名聲臭了還是與錦衣衛得罪了太多人有關。
錦衣衛還有密切關係的一種刑法,叫“廷杖”,即殿廷上杖責進諫觸怒或有過失的大臣,以提高皇帝的威權。洪武年間,公侯如朱亮祖,大僚如工部尚書薛祥等,都是受廷杖致死的,犯了錯倒也罷了,偏偏這裏麵有不少不少忠言直諫、觸犯天顏的大臣也被錦衣衛按在地上,扒掉官服,用草繩捆綁,趴在地上,受杖八十棍,行刑校尉每五棍一換,共用十六人人。行刑校尉以司禮監太監的表情動作為下杖輕重的依據:若太監兩腳成外八字張開,受刑之人尚能留下一條性命;若太監兩腳尖靠攏,受刑之人就要斃命杖下,一些年輕力壯的到好些,那些七老八十的老臣一番痛打之下最終沒能活過來,這些人不敢找皇帝算賬,這個賬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錦衣衛的頭上,誰讓錦衣衛是皇帝手中的刀,占了血腥,怎麼也要被人罵幾句,久而久之,錦衣衛的名聲除了讓人聞風喪膽之外,也比東廠的番子好不了多少。
就在楊崢與大小姐說話之際,劉平,胡海等人麵色大變,他們倒是不怕死,可錦衣衛樹立的印象太過惡劣,尤其是是詔獄,更是讓他們心驚膽戰,他們這些人多半是有妻兒,有父母的人,便是沒有父母,妻兒、也有朋友,師門,心中都有顧忌,一旦有顧忌,也就放不開了。
楊崢斜眼看了幾眼,眼看火候差不多,正要說話,忽聽得高航嘿嘿一笑,道:“楊兄弟,你光知道我錦衣衛有詔獄,有十八般刑具,卻不知我錦衣衛最厲害刑罰,今日我便說出來讓你長長見識?”高航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看到了劉平,胡海眼裏的猶豫之色,眼下三十九人,以他二人為首,若不能讓二人放下武器離去,場麵還真不好收拾,故而提高了語氣。
楊崢哪裏還不知道他的用意,嘿嘿一笑,心道:“這個高大哥還真有些演戲的天分,若是擱在前世,就這精湛的演繹,什麼金像獎,金馬獎也沒有劉德華什麼事了?”
當下朗聲道:“願聞其詳!“
段譽等人雖聽過錦衣衛的大名,詔獄也知道,有那些刑罰倒真是沒聽過,一來,錦衣衛詔獄獨立於正常司法體係之外,隻對皇帝一人負責,雖有刑罰殘酷之名,但誰也沒親眼見過,見過了多半是死了,便是沒死,也在心中留下了噩夢一般的陰影,絕不會提起,世人隻是知道,當年在審查藍玉案件時,tai祖皇帝得知錦衣衛淩虐犯人之狀,大怒之下燒掉了詔獄的刑具,並把囚徒移送刑部大牢,從而得知錦衣衛詔獄慘無人道,但到底如何,除錦衣衛外,無人知曉,此時聽高航要說錦衣衛詔獄的懲罰,雖知必然很慘烈,還是忍不住伸長了脖子,繞首祈盼。
劉平、胡海等人心裏緊張,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上低落了下來,眼下的局麵,他們縱然能出手,但不敢保證能一舉殺了楊崢、高航二人,一旦打蛇不死了,反被蛇咬的道理豈能不明白,是以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沒動手。
高航暗暗鬆了一口氣,不動神色的與楊崢對視了一眼,兩人彼此點了點頭,眼下的局麵還尚算在控製中,所以兩人必須在繼續演下去,既然對方怕詔獄,那就說詔獄,嚇得對方不得不放下武器為止。
有了這一番計較,高航也不猶豫了,他雖為百戶,放在錦衣衛裏算不上大官,但也有資格進入詔獄,對於詔獄的各種刑罰最為清楚不過了,說來嚇人可謂輕車熟路的很?
斜眼瞟了一眼劉平,胡海等人,眼裏湧出一絲苦笑,自己堂堂錦衣衛,竟要淪落到靠詔獄來出嚇唬敵人,若是被徐大人知道,隻怕要氣死。
但眼下的確沒什麼好法子,這裏一共有三十九人,從他掌握的情況來,這些人說是江湖高手也不為過,真要打起來,單靠楊崢和他是絕對難以應付的,況且他這一次的任務就是護送楊崢安全抵達南京,倘若楊崢到不了南京,他便是活著到了南京,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想明白了這些,他倒是有些慶幸錦衣衛詔獄的臭名遠揚,若非如此,依著這些江湖草莽的性子,此時就是站在這裏驚恐的看著他們,而是動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