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卻是一歎,道:“那一定是當年的試題太簡單了,不然怎麼堂堂一個進士,連下官那麼簡單的話兒也聽不明白,著實讓人好笑?”
劉觀麵色大變,怒道:“姓楊的,你此話何意,誰聽不懂話兒?”
楊崢雙手一攤,絲毫沒被劉觀氣勢洶洶的模樣給嚇到,冷笑道:“剛才下官隻是說了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而已,何時說過不要整治吏治了?”說著再一次看了劉觀一眼,道:“大人偏偏一口一個吏部整治,這不是聽不懂話兒是什麼,也不知道你當年的功名有沒有水分。”
劉觀麵色紅一陣白一陣,偏偏反駁不得,對方剛才還真沒說在江南不用吏部治理的話兒,嘴唇囁嚅了幾下,卻說不出話兒來。
楊崢冷哼了聲道:“你爺爺的,一個禦史而已,老子連當朝的大學士都不懼,還能怕了你不成?”
“這個楊小弟還真是不認輸的主?“楊士奇見他沒吃虧,嗬嗬一笑。
龍椅上的朱瞻基也是微微一笑,能將當朝劉大人駁得啞口無言,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嗬嗬一笑道:“那楊愛卿倒是說說,眼下的江南局麵該如何是好?“
楊崢想了想道:“回稟皇上,下官雖說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但沒有說不要吏治,相反,一個好的經濟基礎,更需要政治清明,江南的局麵離不開這兩樣,剛才楊大人與蹇大人推薦的人選,在下官看來是合情合理的,況大人精明幹練,為人且任勞任怨,實乃一等一的清廉之臣,這樣的人猶如一把倚天劍,江南的局麵非得用況大人這把倚天劍掃除一切障礙!“頓了頓,一旦吏治清明,江南所需的就是恢複經濟了,周大人善於理財,也是不錯的人選,吏治,經濟需要兩手抓,兩手都要過硬才行,否則江南的局麵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朱瞻基點了點頭,江岸的局麵的確如楊崢所言,兩手才能過硬,否則江南的局麵,治得了一時,治不了一世,非他所願。
“楊愛卿,你意下如何?“這話兒卻是問向楊士奇。
楊士奇想了想道:“楊小弟之言句句在理,與江南的局麵大大有利,微臣以為此法最好不過了?”
“蹇愛卿,你還有何意見?”朱瞻基衝著楊士奇點了點頭,扭頭對蹇義問道。
蹇義為人謹慎,細細想了一番,覺得楊崢這番話兒的確比自己考慮得周全,嗯了聲道:“老臣無意見!“
此話一出,其餘眾人便是想說出什麼反對意見,這會兒也不好多說什麼,紛紛看了楊崢,心道:“這家夥年紀輕輕,本事到是不小,先駁了劉大人,後討好了蹇大人,楊大人,又讓皇帝同意了這事,可謂麵麵俱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朱瞻基沒想到自己為之頭疼的江南人選,就這麼解決了,心頭暗笑:“這個楊崢,還真是朕的福星啊?“點了點頭,朗聲喝道:“陳蕪,擬旨!”
陳蕪恭敬的在一旁站立,朱瞻基眉頭一挑道:“儀製司四品郎中況鍾,秉心方直,律己清嚴,習知禮儀,處事明敏,才堪大用,升為蘇州知府……,越府長史周忱善理財,勤謹廉潔,博識幹練授工部右侍郎,奉命巡撫江南,總督稅糧。欽此!”
眾人齊呼:?“皇上英明。”唯獨楊崢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是看了一眼朱瞻基沒出聲,恰好朱瞻基目光望來,略一沉吟道:“楊大人可是還有話要說?”
楊崢咬了咬牙道:“回稟皇上,下官以為陛下的這道聖旨,若是再遲個三年五載的,會更好?”
朱瞻基聽得奇怪,道:“楊愛卿此話何意?”
眾人明明聽他提議此舉,此時又讓皇帝推遲三年五載下聖旨,紛紛感到好奇,將目光望了過去。
楊崢想了想道:“無他,江南局麵,自我朝洪武爺始便一直難以治理,如今數十年過去,隻怕越發陳娿難治,陛下剛剛登基,便對江南行改革,稍有不慎隻怕會前功盡棄,以下官愚見,江南的局麵最好講究個循環漸進,我聽聞江南田糧運送北京,有軍運,有民運。民運中,運夫百姓的負擔相當沉重,“軍船給之官,民則僦舟,加以雜耗,率三石致一石,往複經年,失農業。可見江南的漕運也並不好,陛下大可先從漕運下手,一旦江南漕運清明,一來免去了江南百姓江南漕糧困難,二來,陛下也可趁機對江南的局麵,做出深入的了解,日後改革起來,也會事半功倍?從而一舉解決江南的賦稅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