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南朝古寺王謝墳(1 / 2)

後因昆侖路途遙遠,每年氣候也有變化,“是故天子常以冬夏至禦前殿……陳八音,聽樂均,度晷景,候鍾律,權土灰,效陰陽。冬至,陽氣應,則樂均清,景長極,黃鍾通,土灰輕而衡仰。夏至,陰氣應,則樂均濁,景極短,蕤賓通,土灰重而衡低。……候氣之法,為室三重,戶閉,塗釁“隙”必周,密布緹縵。室中以木為案,每律各一,內庳外高,從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莩灰抑其內端,案曆而候之。氣之者灰動。其為氣動者其灰散;人及風動者其灰聚。殿中候,用玉律十二。惟二至候靈台,用竹律六十,候日如其曆。

《呂氏春秋》載:“黃帝令伶倫作為律,伶倫自大夏之西,乃之阮俞“昆侖”之陰,取竹於塮郤之穀,以生空竅後鈞者斷兩節間,其長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黃鍾之宮,吹四舍少,次製十二筒……以製十二律……黃帝又令伶倫與榮將,鑄十二鍾,以和五音。”才算是有了真正的音律,到漢代後,“竹聲不可以度調,故作準以定數,準之狀如瑟,長丈而十三弦,隱間九尺,以應黃鍾之律九寸;中央一弦,下有畫分寸,以為六十率清濁之節。”在此明確了律準、旋律的關係。

所以一首好的曲子,需要長時間的打磨,楊崢說張口就來,的確是大話。

“嗬嗬,別人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你家相公就有這個本事?”楊崢笑眯眯的拉著李嫣兒的小手道。

李嫣兒還是頭一次被他當眾拉著小手,臉上一熱,低著頭道:“人家才不信呢?”

楊崢也不爭辯,道:“你還別不信,我這就是唱幾句給你聽聽……?”

三女子聽他語氣嫣定,不免有些懷疑。

楊崢也不多言,略一沉吟道:“副末氈巾道袍,扮老讚禮上,雨洗秋街不動塵,青山紅樹滿城新;誰家剩有閑金粉,撒與歌樓照鏡人?

老客無家戀,名園杯自勸,朝朝賀太平,看演《桃花扇》。(內問)老相公又往太平園,看演《桃花扇》麼?(答)正是。(內問)昨日看完上本,演的何如?(答)演的快意,演的傷心,無端笑哈哈,不覺淚紛紛。司馬遷作史筆,東方朔上場人。隻怕世事含糊**件,人情遮蓋兩三分。(行唱介)——?”

三女子先是一愣,待細細一聽,隻覺得這曲兒有淡淡的哀愁,卻有讓人說不出感覺來,隻是靜靜的回想了下,但覺得這曲子說不出的好聽。

楊崢繼續道:“流光箭緊,正柳林蟬噪,荷沼香噴。輕衫涼笠,行到水邊人困;西窗乍驚連夜雨,北裏重消一枕魂。梧桐院,砧杵村,青苔蟲語不堪聞。閑攜杖,漫出門,宮槐滿路葉紛紛……?”

這曲子本就是對回光返照的南明王朝的憑吊,不僅是對三百年大明江山一旦覆亡的傷感,也不僅是對瞬息萬變的曆史興亡的慨歎,在這些憑吊、傷感、慨歎的深處,涵蘊著對封建社會“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的曆史趨勢的預感,唱出了衰敗王朝的時代哀音!……此時經過楊崢低沉的聲音唱出來,竟頗有幾分衰敗王朝時候,文人心中破敗感、失落感、憂患感交織躁動的感傷情懷。

三女子聽得沒由來的心頭一動,沈豔秋輕歎了聲道:“好一句,閑攜杖,漫出門,宮槐滿路葉紛紛,好美的的詞兒,好美的歌兒,壞人這歌兒還有麼?”

楊崢也略有所感,禁不住繼續唱道:“雞皮瘦損,看飽經霜雪,絲鬢如銀。傷秋扶病,偏帶旅愁客悶;歡場那知還剩我,老境翻嫌多此身。兒孫累,名利奔,一般流水付行雲。諸侯怒,丞相嗔,無邊衰草對斜曛……?“

三女子靜靜的聽著,生怕一說話,壞了這淡淡的傷感的感覺。

天井處,唯獨楊崢低沉的聲音在唱:“望春不見春,想漢宮圖畫,風飄灰燼。棋枰客散,黑白勝負難分;南朝古寺王謝墳,江上殘山花柳陣。人不見,煙已昏,擊築彈鋏與誰論。黃塵變,紅日滾,一篇詩話易沈淪……

難尋吳宮舊舞茵,問開元遺事,白頭人盡。雲亭詞客,閣筆幾度酸辛;聲傳皓齒曲未終,淚滴紅盤蠟已寸。袍笏樣,墨粉痕,一番妝點一番新。文章假,功業諢,逢場隻合酒沾唇。”

一曲唱罷,三女子兀自沉浸在其中,兀自不覺,許久才聽李嫣兒歎了聲道:“聲傳皓齒曲未終,淚滴紅盤蠟已寸。袍笏樣,墨粉痕,一番妝點一番新。文章假,功業諢,逢場隻合酒沾唇……壞人從今後,我隻怕再也聽不到別的曲子了?”

小月道:“往日誦讀書籍,聽到昔韓娥東之齊﹐匱糧﹐過雍門﹐鬻歌假食﹐既去﹐而餘音繞梁欐﹐三日不絕。”後遂以“繞梁三日“等形容音樂高昂激蕩,雖過了很長時間,好像仍在回響,總也不相信,今日算是信了,這曲子的詞兒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