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二十一歲時,在湖州遇見了四大家中的梁魏今和程蘭如,兩位長者都受先與他下了幾局棋,李濤從中又悟出不少道理。兩年以後,李濤又遇梁魏今,他們同遊硯山,見山下流水淙淙,都很興奮。梁魏今對李濤說:”你的棋已經下得不錯了,但你真的領會了其中奧妙了嗎?下棋時該走的就得走,該停的就得停,要聽其自然而不要強行,這才是下棋的道理。你雖然刻意追求,然而有''過猶不及''的毛病,所以三年來你仍未脫一先的水平。”李濤細細體會了這番深刻的議論,意識到自己以前好高騖遠,走了彎路。從此,他一變往日棋風,終於成為一代高手。
隨著棋藝的精益求精,他愈來愈想與自己的師兄一爭高下,而呂海也處於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之感,正想找一個對手,而自己的師弟無疑是最合適的對手。
二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在五十年後,終於迎來了這場比試。
兩人在他們的棋藝生涯事,起點基本是一樣的。但也略有不同,即呂海自幼天資聰穎,而李濤則“性拙喜靜”。由於這一點差異,李濤成為“連雲十八寨第一手”的時間,竟比呂海晚了將近十五年。
然而他畢竟趕了上來,終於和師兄站到同一高度。這也說明,天資雖然必不可少,但也並非唯一決定的因素。
兩麵位大師起點盡管基本相同,但個性和創造性卻絕不相同,完全是“分道揚鑣”,自成一家。按道理兩人同受教於俞長候,耳濡目染,自會受到較深的影響,然而在他們身上和棋藝風格中,他們又自創一格,“雛鳳清於老鳳聲”是藝術家取得成功的第一步。兩人你來我往,倒也爭鬥了不少年,今日這一局,是兩人定下的十局的最後一句,前麵呂海已經勝了五局,而李濤則是四局,所以這一局決定這對師兄弟誰是連雲十八寨第一高手的美譽,因此爭鬥的十分慘烈,自今日一早下到了眼下,足足大半個上午去了,局麵才殺到難舍難分的地步,但呂海畢竟年長一歲,與圍棋一道上,領悟要強了一分,在殺得難舍難分之時,本可以一子定下局麵,但想到兩人爭了一輩子,終究是於心不忍,讓了一子,才有了不贏不輸的局麵。
呂海顯得很高興,一雙漆黑的眸子,盯了楊崢一眼,道:“你這娃娃不錯,觀棋不語,還能有些領悟,若不是你是大明的官兒,老夫還正想與你喝上幾杯呢?”
楊崢本就是個見縫插針的主兒,一聽這話兒,嗬嗬一笑道:“相聚便是緣分,若非發生今日之事,在下又豈能目睹到兩位老先生的風采呢,更何況還看了一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棋局,就是衝著這一點,在下就想與兩位老先生喝上一杯?”
呂海看了看楊崢,忽然仰頭哈哈一陣大笑道:“有趣,有趣,說得好,衝著相聚便是緣分,老夫今日就請你這娃娃喝上一杯!就不知你這娃娃有沒有這個膽量?“
楊崢微微一笑道:“不瞞兩位老先生,在下別的沒有,這酒膽還有那麼一點點!怕是麵前能與兩位老先生喝上幾大杯了
“哈哈,好,好!“呂海大笑道。
“既如此,那你這娃娃找個地方咱們好好喝上幾杯?”李濤道。
楊崢雙目掃視了四周一眼,不得不說這兩個老頭極會挑地方,這裏雖談不上景色優美,但地勢高,視野開闊,隻需站起來掃上一眼,足以看到場上的一切,難得是不遠處的角落裏,還有一株梅花,梅香四溢,若能飲酒一杯,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
“我看此地花香鳥語倒也不錯,擇地不如撞地,這酒不妨就在此地喝可好?“楊崢掃了一眼兩人道。
呂海與李濤本就是灑脫之人,聽楊崢這麼一說,也覺得此地視野不錯,點了點頭道:“此地也好!“說完,伸手對著楊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小娃娃請坐。“
楊崢一笑,從容落座。
這是從一側走上一個人來,送上一個酒壇,三隻大碗,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楊崢雖說有些酒量,可一看這三隻大碗,還是有些發怵,可事到如今,也隻有硬著頭皮喝了。
呂海利索的拍開了酒壇的封蓋,頓生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楊崢聳動了一下鼻子道:“好香的酒啊?“
呂海哈哈一陣大笑道;“你這娃娃倒也有些口福,能喝到我們連雲十八寨的好酒,待會兒可要好好喝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