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邊街道,則是商業發達所在,街道兩側,莫不是竹、農具和日用小商品的手工製作。紡織技術傳入,紡紗織布盛行,大明初期,朱棣為了更好的治理安南,將大明手工業迅速帶入了安南交州之地,使得這座城池迅速成了安南最熱鬧的街道了,如今雖過了二十載,這裏早已形成了最繁華的商業街道,古老店麵,一家接一家,吆喝聲彼此起伏,好不熱鬧,反而是書房的寧靜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高航依舊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湯,一杯茶湯見了底,又重新滿上了一杯,喝得茲溜溜的響,渾不覺有什麼不妥。
三杯茶湯眼看就要見底的時候,楊崢才緩緩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高航道:“想來你的人是已經救出來了?“
高航放下茶杯,點了點頭道:“自得到你的指令,我立即撒下偵緝網,將帶來的人扮成行商、遊客四處打探消息,然後趁機混入了王府,這個對於錦衣衛來說,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人順理成章的救出來了,不過人家早就等著我們救人,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兒埋伏,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那阮虎救還是不救?”
楊崢沒有立即搭話,按照他的計劃,阮虎從他被提出大牢做了這次反間計的中間人,其實就已宣告了他的死期,本以為可以利用阮虎的死,激起黎家與阮家這兩個江湖大佬的爭鬥,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可計劃終究是趕不上變化,一個反間計到是成功的引起兩大家族的不滿,預期的效果也算是達到,隻等阮虎這個中間人一死,便可看這兩虎爭鬥的場麵,不曾想人家提前動了手,還想借自己的手來除掉臥榻之側的猛虎,如此一來,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局勢都按照他預想的發展,結局並沒有多大變化,唯一的是如何再趁機將這局麵再弄得大一點,亂一點?這才是他眼下的要做的,而要亂這個局麵,卻又需要一個人,阮虎!“
一番思索,楊崢思路漸漸明朗了,從黎家種種跡象來看,阮家已成了他們潛在的威脅,是必須除掉的,如此一來,阮家這個領頭人物,怕是也活不長了,如今黎家要的隻是一個殺人的借口,而這個借口偏偏隻有自己能給,所以才弄出了這麼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鬼把戲,其目的既要借此機會找一個借口除掉阮家,又要將這罪名丟給大明,可謂是一舉兩得,而楊崢還不得不接,這才是最高明的地方。
“人咱們不但要救,救下來還要好好保護,好好輔佐!咱們能不能一舉擊敗黎家,阮虎是關鍵?”楊崢緊皺的眉頭忽然一鬆,盯著高航道。
高航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多問,伸手拿起杯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然後一仰頭,將一杯茶湯一飲而盡,才站起身來道:“我走了!”
楊崢恩了聲道:“一切小心,看情景這次黎家是鐵定要殺人了,你去張翼哪兒要五百精兵,他們懂得鴛鴦陣法,應該足夠應付五千人一下的兵馬,打仗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了,你們錦衣兒人數本就不夠用,接下來的事情用得著你們的地方多了,就不必要去犧牲了?”
高航應了聲道:“我明白!”說完抱歉出了書房,不多時便消失在府邸外。
楊崢繼續走到了窗前,將目光透過厚厚的樹葉看向了街道,此時正是清晨,熙熙攘攘的人群應接不暇,各種叫賣聲比起起伏,好不熱鬧,也不知看了多久,才聽得他自言自語的道:“夫將者,國之輔也,輔周則國必強,輔隙則國必弱。
故君之所以患於軍者三: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者,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疑矣。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引勝。
故知勝有五: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禦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
故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黎利你又棋差一招了!”
義安城的布局,是以東西走向為主要街道,街道分為上下兩段,前朝的時候,就以東為上,西為下,所以有上西街和下西街之分。西街有著水鄉極為典型的街道格局,它的最小寬度僅供農民挑擔換肩,即一根扁擔的寬度。由於臨街房屋二樓以上常常還有屋簷延伸,兩兩相對的樓屋近在咫尺,擱起竹竿就可以晾衣曬被,打開窗戶就可以倚窗談心,構成一道別致的小鎮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