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章 安得廣廈千萬間(1 / 2)

“說得好!我聽聞辨機是唐僧的大徒弟,是高陽公主的情人,即便是高陽公主威脅與唐太宗絕交也不能改變法律,辨機依然被處死。唐太宗自己觸法,一樣要自罰)。朝廷有了法律就要有平等執法的決心和從一而終的平等執行。有法不執行或不平等執行還不如沒法。金家官做得再大,隻要犯了王法,就一定要懲罰?“人群裏也不知誰被氣氛所感染,大聲應喝。

“金家這麼多年敢在蘇州為禍鄉裏,不是他們比我們高一等,也不是他們比我聰敏許多,而是我們表現得太軟弱了,所以他們就像狗一樣使喚我們,肆意踐踏我們的尊嚴,這其中固然有金家不可一世,可我們何嚐爭氣過,在他們麵前就沒把自己當人看,如今我們要堂堂正正做一回人!也給金家人看看,給蘇州百姓看看,我們衙役雖是賤民,但也是血氣方剛的好男兒,是朝廷的衙役,不是金家的狗!”

眾衙役你一言我一語,早就激起了心頭的男兒氣,這會兒一個個漲得臉色通紅,恨不得立即去讓金家人看看,他們做人的模樣。

“大人,我等這就去金家,抓不來大人想要的人,我們也絕不會回來!”先前的兩個衙役道。

“我同你們一起去!”一個衙役大聲道:“我們也去!”

“同去!同去,我早就受夠了這股鳥氣!“一個衙役大聲道,率先走出了府衙。

眾衙役急忙跟了上去,數十個衙役立即去了一大半。

望著消失在門前的衙役,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問:“你說他們能成麼?”

另一個道:“不好說啊,金家畢竟大戶人家,未必會怕了他們?”

況鍾淡淡一笑,道:“一個衙役金家未必會在意,可一群衙役就不這麼看了,小人物雖不起眼,但一大形成了力量,也能掀起滔天巨浪,由不得金家不怕,常言道,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來人啊,準備審案!“況鍾大聲道。

話說兩頭,卻說金公子打發了兩個衙役後,並沒有繼續睡覺,他不傻,這些衙役身份分兩種:民壯、庫丁、鬥級、鋪兵為良民,皂、快、捕、仵、禁卒、門子為賤民。這些賤民同倡優奴婢同列,其中捕役社會地位最低,幾乎被看作準罪犯。賤民衙役包括子孫都不能參加科舉(限製三代),也不準捐納買官,為士紳所不齒,有些家庭嚴禁子孫從事衙役。因為怕丟人。

本朝的衙役俸祿算不得高,隻有三至十二兩年薪,平均每天薪水在兩文左右,相當於一頓飯錢。所以,一幹吃不上飯的閑人無賴,往往去當衙役。況且衙役根本不靠薪水生活,他們的主要收入來自陋規。多數衙役的規費,屬於書吏和衙役分享。隻要派差,就能得到規費或賄賂(例如,一樁殺人案,從勘查現場到審結案件,各種規費可達數萬錢)。一般州縣也認為,衙役辦差向當事人收取的車費驢費鞋襪費和飯費茶水錢都屬於”正常收費”,隻是不準借機勒索敲詐。捕役由於發案不規律,沒有案件時就沒有額外收入,所以主要從娼妓戶和宰牲戶收取陋規。這樣以來,小地方的捕役,缺乏規費來源而生活像乞丐,但大城市的捕役,則規費花樣繁多而十分滋潤。有的衙役,這種陋規收入一年甚至有數千上萬兩銀子的進項,這些人都靠著大戶人家過活,所以百姓才罵他們為衙蠹,平日裏對付百姓尚且還有幾分底氣,與金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他們斷然不敢其前來,剛才他雖打了那兩衙役,一方麵固然是做給府衙的況鍾看的,另一番方麵也不是沒有試探的意思,要說平日裏這些衙役是根本不敢進來的,今日不但進來了,還在自己暴打之下,還不忘記說奉命而來,那足以說明,況鍾有意整治金家的意思,身為金家長子,若連這點醒悟都沒有,金家也不會在他手中這麼快壯大。

金家為人把柄的其實不多,一是他縱情肆欲,為禍鄉裏,府上下人拉著金家的虎皮做大旗,沒少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些事情說大也不大,民不舉官不究也就算不上什麼時,可一旦民眾追究,小事也就是大事了,另一方麵就是金家的田產,這幾年金家田產增長太快,一年幾萬畝也有過,這其中固然有百姓不堪賦稅沉重,主動來投獻,另一方麵金家仗著財大氣大沒少坑蒙拐騙的從中獲得大量土地,算得上金家最大的隱患,這些年金家為這事兒沒少惹上訴訟,但金家是大戶人家,官府礙於金老爺子的麵子,或多或少給點麵子,碰上了金家的案子,也裝聾作啞就此過去了,當然了也有一兩個不識抬舉的,有意用金家的田產來刷人望的,不是被他們壓製得抬不起來,就是被他借用老爹的勢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後來的知府有了前車之鑒,雖不好裝聾作啞,但想要安穩知府這個寶座,無不仰仗他們金家,所以對於金家的田產案也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實在躲不過去,也是用了一個拖字訣,如前幾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啞巴兄弟奪田產案,就是這麼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