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之上,設有都察院,將刑、檢、法職能集於一身。不久又設置六科給事中,專事糾舉彈劾六部中的貪官汙吏。在地方上,除了有朝廷派遣的監察禦史外,同時又在各省設按察司,掌監察之職;後來又設立“巡撫”製度,由朝廷派親信重臣大臣到各地出巡,監察地方官吏,他老人家更是親手處死了朱亮祖,女婿駙馬都尉歐陽倫,其中甚至因為郭桓案、空印案殺死數萬名官員,並定下了官吏贓滿銀六十兩者,殺。甚至把貪官“剝皮實草”,置於新官的公座之旁,可結果如何,貪官一如既往的貪,就連洪武爺在最後曾無奈地感歎:“我欲除貪贓官吏,奈何朝殺而暮犯?”可見,蘇先生的這話兒是不對的,重典飭治,固可收一時之效,卻無法從根本上杜絕。宇文泰隻因蘇先生說出了人人都明白的話兒,便以為掌握了千古帝王之術豈不是可笑,宇文泰曾赫然公告:“殺一利百,以清王化,重刑可也。”史書記載北周“用法頗嚴”,一旦發現貪贓枉法的官吏,即給予懲治。對於以前的貪官,北周還製定了“征備之法”,就是以前犯的事赦免,但隻要有線索可以追查到的,一定要追查到底,記錄在案,貪贓所得一定要追索回來,可結果是什麼,楊堅代北周,改國號隋,北周享國二十四年而亡。這便是孤不認可的地方了?”
太子的聲音並不大,甚至還帶著奶聲奶氣,但一來楊崢有意聽,二來也是好奇王振的授課內容,所以太子的這一番話他聽得格外認真,不得不承認他被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太子給震撼到了,因為從前世的評價來看,正是蘇綽這個定律,導致了中國曆朝曆代貪汙橫行,吏治進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所以,蘇綽定律正是中國吏治腐敗的真正曆史根源和政治根源,也是中國曆史政治的真正痛處所在,以致使中國社會難逃曆史設定的輪回災難。北周僅存二十餘年即被隋文帝楊堅所顛覆,說明蘇綽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明朝雖實行絕對君主專製,使盡各種招數試圖鞏固江山根基保全既得好處,到頭來還是內外交困江山易主。楊崢有這樣的看法是給予他兩世為人,多了六百多年的見識,無數前人的總結才得出了這個結論,可太子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尚未做過一天的皇帝,卻能有這份見識,那就不簡單了,受前世影視劇影響,楊崢對於眼前的這個太子,一直停留在昏君與明君之間,說他是昏君,是因他寵信太監王振,在王先生的慫恿下,不顧群臣勸阻,把年僅兩歲的皇子朱見深立為皇太子,令異母皇弟朱祁鈺留守,親率大軍出征。軍政事務皆由王振專斷,行軍路線屢變,士兵疲憊不堪,兵部尚書鄺埜一再要求入居庸關,以保安全,但王振不準。後勤不續退至土木堡時王振下令移營,饑渴難忍的軍士一哄而起,人馬失序,瓦剌軍趁機進攻。明軍倉促應戰,死傷慘重,自己被也先俘去,兵部尚書鄺埜、戶部尚書王佐等66名大臣戰死。最終數十萬大軍一敗塗地,宣宗開創的盛世局麵也就此斷送,強盛的大明朝由盛轉衰。明朝戰略由攻轉守全麵改變,再無力遠征,給了韃子把持邊疆多年的根本原因之一了,單說這一點,楊崢上學的那會兒沒少恨死這個不爭氣的君王,甚至看他聽信徐有貞等人的鬼話殺害了一代忠臣於謙時,衝動的他恨不得立即飛躍到這個時代來罵一罵這個昏君才好,可看他後半生,你不得不承認他是個不錯皇帝,無論是土木堡之變,還是囚徒生涯,身為皇帝他自始至終沒有丟失大明的尊嚴,而是憑著人格魅力和口才成功地與瓦剌的高官們成為朋友,也靠著這些高官們,他始終保持著獨立的人格與尊嚴,這比起為了活命不顧祖宗臉麵,不顧百姓生死的昏君要強得太多,他這一生被後人話柄的事情太多,做的錯事也實在不少,九歲登基,三十八歲去世,他經曆了“土木之變”,被擄去做俘虜,後艱難歸國複位。但這樣一個錯事不斷的皇帝,在他在臨終前,卻下遺詔說:“用人殉葬,吾不忍也,此事宜自我止,後世勿複為。”這樣,最終廢止了慘無人道的人殉製度,有人說,這位皇帝之所以如此慷慨,其一是英宗幼年登極,曾與為他父親明宣宗殉葬的宮人訣別,這給他幼小的心靈打上了深深的刺激和可怕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