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十秒鍾。

醉酒女孩嚇得酒都醒了一半。

那人把鴨舌帽拿下來整理,漆黑而柔順的長發也隨之傾瀉而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下巴很尖,皮膚很白。

她隨手將長發撩到耳後,然後目光一轉,看向女孩。

女孩動了動嘴唇:“謝……”

那人在唇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不必道謝,而後她遞過來一張便簽紙,聲音壓得低低的:“留著,以後會需要的。”

便簽紙上,隻有電話號附一個潦草的姓名。

女孩還沒回神,那人又朝她勾勾手指:“來幫個忙。”

五分鍾後,女孩看著被綁在柱子上,扒得隻剩一點布料的三個人,酒徹底醒了。

這是安城的十一月,氣溫雖然不算太低,但這樣扒光了凍上大半宿,難保不落下風濕病老寒腿一類的病根。

那人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嘴角勾了勾,然後背過身走了幾步,揮了揮手。

算是告別。

挺瀟灑,挺酷的。

女孩想,就是有點可怕。

-

[在不在,婊br子?]

[你也差不多得了,別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明晚十一點,你到皇後會所樓下接我。沒來看我怎麼弄死你!]

微信每震動一次,張諾的心就要揪疼一次。

她在皇後會所上班的時候認識了彪哥,江湖傳言彪哥男女關係混亂,不過自他開始追求張諾,身邊就沒有各種鶯鶯燕燕了,會所裏的人都說,他這回很真誠。

於是張諾決定跟他在一起試試。

起初彪哥挺會疼人,出手又大方,有段時間張諾甚至以為她讓浪子回了頭,還沾沾自喜過,直到前不久她發現他開始吸br毒。

她勸他去戒br毒br所,卻遭到了辱罵乃至毆打,一氣之下,便提了分手。

然後,半是傷心半是害怕地喝了酒,後來又險些讓彪哥的手下糟蹋。

幸好遇到了那個人。

對了,還有那個人。

想到這裏,張諾立刻一把抓過自己的包,哆嗦著摳開扣鎖。

口紅,氣墊,餐巾紙,充電線……直到最後從夾層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便簽紙。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便簽紙,邊緣撕得很不規則,上邊用鉛筆潦草地寫著字。

可張諾攥著它,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電話在響了三聲之後接通。

“喂。”

電話那頭的女人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種莫名的蠱惑,好像某種魔盒在緩緩對她開啟。

那一瞬間,張諾不知道自己這一步是否邁對,最後,她咬了咬下唇:

“您好,請問是……程小姐嗎?”

-

女人走到落地窗邊,指尖輕輕點在玻璃上,垂眸看向下方的車流。

紅色的尾燈像星星點點的火苗,一小簇一小簇地排隊燃燒,汽燈又像天上的星輝。

挺漂亮的。

對於陌生來電,她絲毫不意外,應聲道:“我是。”

那邊的人先是沒說話,後來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頭,末了大概是情緒起來了,語氣越來越急促。

女人一字不落地聽完,隻偶爾地應幾聲表示自己還在,幾分鍾後,她好像是站累了,也可能是看汽車看得厭煩了,就轉身在一旁寬大的扶手椅上坐下,愜意地靠著椅背,側身架起二郎腿。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十秒鍾。

醉酒女孩嚇得酒都醒了一半。

那人把鴨舌帽拿下來整理,漆黑而柔順的長發也隨之傾瀉而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下巴很尖,皮膚很白。

她隨手將長發撩到耳後,然後目光一轉,看向女孩。

女孩動了動嘴唇:“謝……”

那人在唇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不必道謝,而後她遞過來一張便簽紙,聲音壓得低低的:“留著,以後會需要的。”

便簽紙上,隻有電話號附一個潦草的姓名。

女孩還沒回神,那人又朝她勾勾手指:“來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