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好了,柳玉琴就知道自己得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了。吃完了飯,她就拒絕了啞婆還要照顧他們的好意,表示自己完全好了,不再需要人照顧,她能照顧自己和兩個弟弟了。

啞婆口不能言,比劃了幾下,隻能叫來瞎公,瞎公看了柳玉琴兩眼,才慢騰騰的說:“姑娘,你才好,不如還讓她再照顧你們幾天吧。”

“不用了,我都好了。你們忙自己的去吧,我有事會叫你們的。”柳玉琴連忙說。

雖然說她現在占了這具小身體,但本質上她是個成年了,是個在社會在獨自爬摸打滾了多年成年人,哪裏好意思讓別人照顧。更何況,沒有人近身照顧,她還更自在些,也更能掩飾自己的身份。不然,要是給啞婆看出她已經不是她了,還怕別人把她當怪物燒了呢。

正是春耕的時候,啞婆留在家裏照顧他們,地裏的活就少人做了,見她這麼說,瞎公就同意了,並叮囑道:“姑娘有什麼事,就叫我們,你自己可別累著了。就在家裏和你兩個弟弟玩,先別在外麵跑。等過兩日身體大好了,再作打算。”

“好的。我曉得了。”柳玉琴非常配合的點了點頭,說。

啞婆他們走後,柳玉琴陪兩個弟弟玩了一會兒,趁機也問了他們一些話,不過兩個孩子還小,家裏又一向由她自己做主,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好在她已經全盤接受了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個家裏還有些家底。並不是純粹的就靠瞎公他們種那幾畝田在養大家。

夜裏,等兩個弟弟都睡了。柳玉琴也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實,在現代她也沒什麼牽掛了,到這裏來重新開始,也算是老天爺給了她另一條活路呢。

她向來就是個想得開的人,於是,不再糾結自己變成了另一個柳玉琴,開始清理家當了。

就在她睡的床下有個洞,洞裏放著家裏剩下的唯一值錢物品,不過是幾樣金首飾,再就是房契地契,及三口下人的賣身契。這些東西都包得好好的,裝在一個舊瓷壇子裏。

另外,就是她床頭的小櫃子裏還有二十幾兩銀子。

金首飾和那些憑證都算是不動產,奶奶臨死前交待過她,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要留著給兩個弟弟讀書用。

二十幾兩銀子,光給他們一家三口過日子,可以過兩三年了。奶奶還特意把這些銀子都換成了小額的,其中還換了不少銅錢,讓她平時拿來買米麵糧油用。另外還幾個二兩重的銀錠子,有大事時才拿出來花。

因為她娘身體不好,她打小就跟著奶奶理家,從她八歲開始,奶奶就把家裏每月的開支交給她打理了。家裏五畝田一年的收成是多少,給多少瞎公一家三口,剩下的他們自己一月得買多少糧食,花多少錢買肉,她都一清二楚,做慣了。不然,現在她真要兩眼一抹黑,什麼也搞不明白。

不過,一想到就二十多兩銀子,她又覺得不能光坐著吃,怕這點銀子堅持不了多久。她覺得以柳家的家底,肯定是因為她奶奶和她娘兩人不事生產,日子才會越過越艱難的。

其實主要有一點她不知道,原身以前太小,不太懂事,她奶和娘也不會和她講家裏的事情。也不是她們不事生產,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時當時家裏沒有男丁,家產太多怕保不住,二來她娘一來就懷著身子,心情又不好,身體就跟著不好,她奶又要照顧這個懷孕的,又要照顧她這個當年也才四歲多大的孩子。實際上,她奶的心情也一樣不好。

在這種情況下,她奶實在沒精力搞什麼生產經營,當時一心隻想照顧好她娘,讓孩子順利出生。等孩子出生了,又是雙生子,養活也不容易,每天光圍著兩個奶娃娃打轉,都快把她累死了,她就更加沒精力管其他的事了。

她娘又基本是個廢人,平時別說照顧孩子了,不需要人照顧她就不錯了。她娘就這麼病歪歪的拖了幾年,花了不少銀錢最終還是撒手走了。

原來她奶也想著,等孩子大點,再騰出手來想法子給家裏多弄點營生,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如今就留了個兩個弟弟,和這麼一點兒家底給她了。

不過,就算隻有這點家底,在牛家灣來說,柳玉琴家也絕對是富裕人家。她並不用擔心,一家三口會被餓死。當然也不用擔心,村裏人會來欺負他們一家三口,因為瞎公雖然隻有一隻好眼睛,卻孔武有力,有一身蠻力,再加上他的兒子鐵牛,雖然隻有十五歲,卻已經比當爹的更加壯實有力氣了。

瞎公一家三口,對柳家十分尊敬,雖然柳家人隻剩下一屋子的孤寡老幼,卻也絕對不會任人欺負他們。他們在這裏與其說是下人,還不如說是保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