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千夙的眸,更深,更沉。
指腹循著她的臉頰滑下,扣住了她的下顎。
讓她的臉,與眸,直直的和他平視。
男人緋色薄唇,緩緩上揚出一個淺弧,嗓音低沉幽冷:“本尊能在你的身上,察覺到靈氣的波動。”
雲九墨心髒,又是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緊而,下一瞬,又聽那緋色薄唇吐字:“一個被封印了筋脈,且廢材之軀的人,身上的靈氣,從何而來呢?”
雲九墨眼睫顫了顫,腦子裏飛速運轉著,如何應對邪千夙的問題。
她的身體,因上次領悟了玄心鈴內,第一層玄音秘錄,已經衝破了身體的筋脈,改造了這具身體。
她身上的靈氣波動,估計就是玄心鈴溢出來的。
玄心鈴的秘密,不能被邪千夙發現。
她該怎麼解釋?
兩人相視片刻,邪千夙眸色,從最初的幽深,到似是漩渦在翻湧。
雲九墨都未曾開口。
邪千夙絕色眉峰,微微蹙起。
心裏有種莫名,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女,身上藏有很多的秘密。
他不想去調查。
隻想,讓少女親口告訴他。
可,少女明顯,並不打算告訴他。
明明,他們如今,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不是嗎?
明明,她對他的態度,那般親密,總在有意無意的撩撥他。
為什麼……
他好像,還是被少女,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半晌,他驀地鬆開了手,站起身,又恢複他的矜貴優雅,聲音平靜淡漠:“你臉上的咒印,本尊解了一半,剩下的,本尊慢慢研究。”
他不繼續逼問。
雲九墨自然不會再去提,順著男人的話問:“什麼叫解了一半?”
她頓了下,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難道我臉上還剩下一半的咒印?”
“你的臉,好了。”男人淡漠吐字,嗓音很淡,“每逢朔月,提前到邪君宮找本尊,本尊為你壓製咒印。”
說罷,他一拂袖袍,轉身便消失在了雲九墨的眼前。
雲九墨:“……”
小哥哥這是什麼情況?
把她一個人留在荒山野嶺,良心不會痛嗎?
她現在還是一身濕漉漉的啊喂!
任憑雲九墨心裏如何惡龍咆哮。
風吹,樹動,人……
人個屁!
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雲九墨撈起因沾水而沉重的衣服,爬到了藥池邊。
她感覺得出來。
邪千夙在離開的時候,心情明顯很不好。
連眉眼間,都含著一絲陰戾。
她也沒撩他。
突然就自閉。
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大姨夫來了,喜怒無常的。
雲九墨撇撇嘴,心塞至極的擰著衣服的水。
目光,不經意的掃到了不遠處,擺放在一顆粗壯大樹下的衣服。
算他還有點良心!
雲九墨快步上前,以最快的速度解下濕漉漉的衣裳,換上了幹淨的衣袍。
這兒是邪千夙的地盤。
設置了結界。
她倒不擔心有人闖入,或是偷看。
“蠢女人,你還沒有發覺嗎?”忽而,手腕間,三色鈴鐺碰撞了一下,叮當的聲音從腦海裏傳來。
“嗯?”雲九墨挑了下眉。
慵懶的一聲輕應,卻又透著幾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