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義謹慎的轉過身去,後背緊貼牆壁,屁股用力頂在牆上呈扁平狀,小腿繃緊,大腿用力,全身肌肉都凸出來,一些不好的江湖傳聞讓他此時神經繃到了最高點。
然後他鬆了一口氣,離著他幾米開外,另一個噴頭下麵,一個頭發花白身材佝僂的老頭,正衝他招手,一臉討好笑容。
“小哥,麻煩給我踢回來,手滑了一下,不好意思!”
張慶義心裏麵把老頭罵了個狗血噴頭——害得老子虛驚一場,然後毫不客氣的一腳踩在香皂上,然後大力掃射,香皂在地上激起一片水花飛到了老頭腳下。
老頭哎呦一聲被砸中腳踝,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看到張慶義明顯比他年輕強壯,隻能敢怒不敢言的彎腰,低頭把香皂撿了起來。
張慶義轉過身去,噴頭的熱水澆在他身上,不僅沒有讓他有清爽的感覺,反而讓他心裏那股虛火更加旺盛了。
自己按照老頭子的安排,已經把罪全部認下,態度是說不出的良好。
可是老頭子什麼時候安排人把自己撈出來呢?按照老頭子的計劃,等到自己被判刑之後就會申請保外就醫,然後會打人打點關係申請減刑,甚至會安排人坐牢,自導自演,給自己創造重大立功的機會。
總之一句話,老頭子會安排專業的刑事律師鑽法律的空子,要把自己幾年的刑期盡可能的縮短,好讓自己快速出獄重新開始。
冷香凝那個賤人,包括其他看自己倒黴就見風使舵給自己冷臉的那些牆頭草,等到自己出去之後,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就算老頭子對自己已經失望到底,但是隻要自己在老爺子的那些朋友麵前晃一圈,老爺子的招牌還是很好使的,相信有人還是會賣自己的麵子的,那麼多朋友集合在一起,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這叫借力打力,或者仗勢欺人,張慶義從小用慣的招數。
自己一定要把伊人集團整垮!一定要讓那些輕視他的人付出了代價。
張慶義一邊憤恨的想,搓澡的力氣變大了,皮膚搓的通紅,他兩隻眼睛緊盯著眼前牆壁,那裏有中間碎了一塊的瓷磚,白色光滑的瓷磚中央破了一個大洞,露出了瓷磚下麵坑坑窪窪的水泥麵。
自己的生活本來就像這塊瓷磚一樣,一路順風,然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深坑,狠狠的摔了一跤,自己必須想辦法站起來!爬出去,自己的後半輩子的生活一定還是會像光滑的磚麵,一路順風的。
“啊啊,啊啊啊!”
他突然仰天大吼起來,在裏麵隻是待了半個月,他已經完全忍受不了了。
以前他是富二代,是大少爺,吃穿用度都是頂流,如果願意,身邊的女人可以每天都不重樣,不知道多少頗有姿色的庸脂俗粉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成群結隊地往他身上衝。
可是進來這裏呢,睡的是集體宿舍,身下是僵硬的床板,不是柔軟的席夢思,旁邊是臭烘烘的男人,再不是香噴噴的女人。
晚上睡覺彌漫在自己鼻子周圍的隻有濃厚的腳丫子臭,還有此起彼伏的打呼嚕聲音和折磨的讓人失眠的磨牙聲。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個罪呀?更不用說沒有手機,沒有美女,沒有酒精,更沒有人們的阿諛奉承。
以前他在外麵是人上人,到哪兒人們都上趕著巴結,可來到這裏,他也隻是普通的一個犯罪嫌疑人罷了。
裏麵和外麵的世界不一樣,這裏麵隻信誰的拳頭最大,誰的拳頭最狠,外麵通行的權勢和鈔票在裏麵全部都失去了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