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臉色難看地站在原地,在他麵前,主位上坐著一個眉眼和他相像,卻曆經了歲月沉澱和滄桑的男人,正是他爸,黃石集團的掌舵人,張黃石!
風水輪流轉,剛才在病房裏麵囂張跋扈的張威在他父親麵前畢恭畢敬的站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唯諾諾。
張黃石怒氣勃發說道。
“我們張家怎麼會有你這麼不成器的東西?做買賣做不精!吃喝玩樂到樣樣精通!”
“憑著自己帥氣的一張臉,再加上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你很得意啊?睡過女人不少是吧?”
張威臉色發白,剛長好皮膚的臉因為緊張和憤怒而徹底扭曲起來,像是一團粉色果凍。
來了,該死的老頭子又來了!他每時每刻不忘紮我的心,他真的是我親爹嗎?
果然,張黃石拍著茶幾大發雷霆。
“可是你睡了那麼多女人,我孫子呢?孫子在哪裏呢?”
“老子這麼大的家業,總不能到你這兒就斷代了吧,你讓我怎麼有臉麵去見祖宗?”
張黃石是從村裏出來草根逆襲崛起,成長為大豪的傳奇人物,當然,在他腦子裏麵根深蒂固的想法——養兒不養孫,到頭一場空!
按照村裏的說法,那就是他將來死了都沒有人給打幡摔盆。
村裏一個普通的老漢都很忌諱這個,何況是他白手創下這麼大的家業呢。
對父親的責問,張威搖搖欲墜,額頭上都是汗水,兩隻眼睛裏麵全是絕望,接下來父親會說什麼,他都倒背如流。
“你不說?我替你說,就因為你張公子喜歡張揚!喜歡豪車,深夜和別人飆車,出了車禍!”
“這個車禍出的好巧呀!你沒受什麼重傷,從醫院裏麵出來,該吃吃該喝喝,該玩女人玩女人,一樣都不耽誤!”
“可是唯獨有一樣,你的精囊受損,再也造不出精子來了!”
“你說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太監不是太監,男人不是男人!”
“要不是我老了,沒希望了,我早就再生一個,就當你這個號練廢了,重新練個小號!”
張威感到胸腔裏麵有無數團怒火在碰撞,他想怒吼他想發泄,可是他最後什麼都不敢,在家裏,他老子就是天,其他人都隻是天下的普通人。
他站在原地感到無限鬱悶,自打他出車禍之後,這樣的場景發生了不知道多少遍。
每次他都會感到怒火燃燒,而每次父親訓斥完之後,也隻能無力的擺擺手讓他滾。
父子兩個就陷入了一個困局,在日複一日的對峙中,關係越來越緊張。
誰能想到,在外麵耀武揚威的張家公子哥,竟然也是一個朝不保夕,腦袋上時刻懸著一把刀的可憐人呢。
張威低著頭默默咬牙忍受著父親的辱罵。
反正他年輕,反正老家夥總有一天會駕鶴西去,等到那個時候他就徹底翻身了,他就是這樣一次次告誡自己,才忍了這麼久,以後還得一直忍下去。
聽著那些快把耳朵磨出繭子來的老套的話,他心裏卻在計算時間,還有一分鍾還有一分鍾老頭子就應該差不多訓完了,他就可以滾了,他迫不及待的要出國去整容去。
老頭子咳嗽一聲,低頭喝一口茶,張威立刻來了精神,重新站好,把頭深深垂下,裝作一副愧疚的樣子,他知道老爺子馬上要說出那個滾字來了。
誰知道老頭子把茶水咕嘟咕嘟喝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深深的盯著他。
張威覺得氣氛不對,偷偷抬起頭來看向父親,在父親眼睛裏麵全都是陌生和殘忍,他頓時感覺到心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