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昔日老板,令柳明和周密感到痛快淋漓,這從隨後KTV包廂裏兩人縱情高歌的狀態可以看出來。
蜜姐唱完鳳凰傳奇高亢的成名曲“月亮之上”後,緊接著演繹了一首風格迥異的英文歌“CraigieHill”(克雷吉山)。
這首歌據說感動了整個愛爾蘭,講述了一個以戰爭為背景的愛情故事。戰爭的殘酷,與愛情的美好,體現出人性的兩極。
蜜姐清新純美略帶空靈和憂鬱的嗓音,配上同樣的曲風,讓這首歌曲深深的打動了在場的另外兩個人,尤其是柳明,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得理不饒人的毒舌女孩,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麵。
“敬酒呀,發什麼呆!”胡麗推了柳明一下。
“我……不喝酒。”柳明顯得有些窘迫。
“就不能破回例,又不是毒藥,能死呀!”
“要不,我以茶代酒,”柳明猶豫著端起杯子衝蜜姐抬了抬,蜜姐沒理他,自顧自飲盡一杯,那意思不言而喻。
柳明尷尬地笑笑,啜了口茶。
胡麗噴著酒氣的嘴湊到柳明耳邊,威脅:“煙男,今晚你要是不喝個三五瓶,別怪我們以後不帶你玩!”
柳明糾結。
這時包廂的門哐一聲被撞開,耿小六閃亮登場,還捧著一大包燒烤。
這個局的發起者一點也不含糊,上來就自罰了三杯起,讓柳明相形見絀。
“小六子,老實交待,我們在黃記吃飯是不是你告訴程金牙的?”蜜姐啃著耿小六帶來的雞爪,佯裝不悅。
“嘿嘿,”小六子幹笑兩聲,“理解,理解萬歲,經理,這杯酒我單敬你!”
“誰是你經理呀?”蜜姐正色道。
“對不起,習慣了,蜜姐,蜜姐對了吧,我們美麗與智慧的化身,抖鶯未來的一姐,來,走一個。”小六子一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蜜姐的酒杯仍擱著。
胡麗解釋:“你不知道呀,我們情願大白天見到鬼,也不願看見他那張臉!”
“唉,都怪我,可能是打電話時被老板偷聽到了。”小六子訕笑。
“騙鬼!”胡麗不信。
“算了,程金牙來了也好,替我們把飯錢結了。”蜜姐似乎是給小六子台階下,終於把那杯酒喝了。
小六子做人圓滑,滴水不漏,這會又笑著轉向柳明,“煙哥,好就不見,我們也整一個唄!”
“他滴酒不沾。”胡麗譏誚。
小六子不知道是真驚訝,還是佯裝驚訝,下巴快碰到酒杯了,“真假的,不可能吧,煙哥做事多爺們,怎麼可能不喝酒?”
柳明知道對方指的是自己捉人販子和扁精日分子的事,但對這恭維並不感冒,仍然不肯與對方碰杯。
“他呀,銀樣蠟槍頭!”
胡麗這句早期白話文裏的葷話,惹得蜜姐和小六子侈口而笑,柳明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幸而包廂昏暗,沒人看得清楚。
“不至於,是吧,煙哥?”小六子的表情耐人尋味。
前有胡麗的威脅,現有自己並不待見的耿小六的挑釁,加之旁邊有蜜姐的抿唇而觀,關鍵是這句“銀樣蠟槍頭”太傷男人的自尊,柳明一咬牙,還真就喝了一杯,破了大忌。
柳明不喝酒,因為對酒精過敏。
還是讀高中時,有回同學過生日,他喝了一小杯葡萄酒,結果渾身發癢,沒一會身上開始起疹子,嚴重的地方那皮膚就跟癩蛤蟆一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