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麵朝操場月季花開(1 / 2)

一個月後。

潮汐路上的法國梧桐的葉子開始泛黃,早晚溫度很低,秋天不知不覺地來了。

“愛麗絲的洞穴餐廳”的天台山,建起了一座磚木結構的小屋,坐北朝南,二十來個平方,東西兩個房間。

東邊的房簷下吊著一串花瓣風鈴,瓷器材質,風吹來時,發出清越的叮叮聲,悅耳動聽,仿佛少女的嬉戲之聲,令這一略顯呆板的小屋有了些生氣。

門上,手繪了一副黑白色二次元少女冷豔殺手的圖畫,顯示出房間主人性格孤傲凜冽的一麵。

西邊門口的牆腳處,擺了一盆文竹,文竹修剪得亭亭玉立,疏落有致,花盆是普通的青花瓷,上麵繪有粗放的蘭草,還題了詩。

這間房的門楣上釘了塊原色木板,上麵用黑漆工工整整地寫著:中隱齋。

房間主人的酸腐之氣,掩鼻可聞。

一隻黃褐色的長尾鳥飛了過來,棲在風鈴上的屋簷邊,歪著頭朝下看,估計是對那形如花瓣的響片產生了興趣。

風鈴驟響,那鳥兒鳴了一聲,旋即撲棱展翅,朝南飛去,在空中打了個彎,飛回來,似乎仍有留戀之意,終究沒有停歇,而是向遠處的高樓飛去。

借由這隻鳥的視角,可以看見小屋一開一閉的兩扇南窗,窗下打著三角架,上麵固定著長木板,板上擺放了各色綠植,有仙人掌、波斯菊、綠蘿、蘆薈,其中一盆繁茂的月季正開著豔麗的紅花。

早上九點鍾,正對麵師大附中的操場上響起喧鬧的廣播體操前奏曲時,靠東麵的窗戶隨即哐當開啟,而緊接著,西麵那扇徹夜敞開的玻璃窗卻又關上了。

從時間銜接的緊密程度上看,仿佛那兩扇窗戶是聯動的,一扇開一扇就關。

開窗的是一雙白皙纖弱的手臂,這與它利落且充滿爆發力的開窗方式極不匹配;隨著一聲嬌柔的慵懶的令人骨酥的從鼻腔裏發出的伸懶腰的聲音響起,那雙手臂旋即在頭頂劃了道對開的弧線,猶如鮮花怒放;穿著粉紅色或者玫瑰紫,又或者寶石藍睡衣的體態輕盈的女孩,把黑長如瀑的頭發紮在腦後,打開手機裏的健美操音樂,開始了她健康而熱烈地蘇醒模式。

女孩明眸酷齒,豔如春花,然眉宇間卻射出一股逼人的英氣,令人望而卻步;她的唇形很美,嘴角微微上翹,調皮而性感,隻是嘴唇稍稍嫌薄,懂相麵的都知道那是兩把刀片,能殺人於無形;與其他的五官相比,鼻子可能略為遜色,但也挺拔有致。

人的顏值其實也是遵循馬太效應的,凡美的,讓她更美。

不信你看看那些女明星,那五官就是拆開了單看,也還是美的;而那些醜角,你就是把最好看的嘴巴移植到她的臉上,也就變醜了,甚至更醜,突兀的醜。

而如果把所有精美絕倫的五官,集合到同一張臉上,那是機器人,根本無美感可言。

美是要神韻的,沒有了神韻的美,就像沒有芬芳的花。

蘇醒程序結束,女孩套了件作為工裝的白裙,素麵朝天地破門而出,踮起腳,吹了一下風鈴,轉身走到西邊房間門口,嫌棄地踹了一腳門,喊道:“帽客,快滾起來,你的神奇動物們該餓死了!”

“知道啦!”柳明隻得隔著被子趕緊回應,因為恐懼聽見第二次踹門聲,因為每次隔壁的女孩踹門時,他都感覺到屋頂有灰落下,也許僅僅是錯覺。

柳明的回應雖然流露出敢怒不敢言的抵觸情緒,但心裏卻充盈著一種淡淡的甜蜜,他希望每天早晨都能這樣醒來。

當然,沒有那心驚肉跳的踹門聲,隻有內容粗野但悅耳的催促聲最好。

九點二十分,愛麗絲大廳,從天台下來的經理準時召開晨會,反思頭一天工作中出現的問題,宣布處理方案,布置當天的工作,對明天的工作做出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