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區的東門,是一座山包,底部打通了條隧道,像古代的城門,門左側有所白屋子,是售票處。
(後來,小說完成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柳明騎摩托車載著周密,去了這個景區,它就在景安去往“靈泉山莊”的路上,而實際創作時,柳明是以“靈泉山莊”為環境背景的,很簡單,因為熟悉。)
“……景區每天上千遊客,真要登記還不得忙死啊!”賣票的婦女翹著腿解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監控室在哪?”趙嶺問。
這趟,隻來了他、肖雯和蘇克三個人。
“監控室呀……進門直走,看到假山左轉,就能瞧見一幢三層的辦公樓,監控室在二樓。”
三人正要離開,那婦女又道,“你們還是別去了,去也白去。”
“為什麼?”肖雯急問。
“別說半年前的了,半個月前的你們也看不了,上禮拜有個湖南遊客,咬定買票時被偷了錢包,嚷嚷著看監控,結果沒看成。”
趙嶺看了蘇克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去了再說。”蘇克道。
管監控的是一個胖子,散煙倒水,非常熱情,或許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寂寞,有人來訪求之不得。
“……去年10月21號?嗬嗬,都覆蓋了不知多少遍了,神仙也調不出來呀!”胖子連連搖頭。
“這涉及到一樁刑事案!”
“了解,不然你們也不會登門……要不我問問領導,看他有辦法沒。”胖子說著操起工作台上的座機。
沒多久,來了個年輕人,胖子管他叫主任。
“警察同誌,真是愛莫能助,景區所有監控的保存期僅為7天!”主任介紹。
“通過技術手段恢複呢?”肖雯問。
“那也恢複不了半年前的,我在大學讀的就是計算機信息管理……或許你們公安局有這個神技。”
“這樣吧,把硬盤給我們試試!”蘇克開口道。
“我看真沒必要,一來不可能恢複,二來會影響到景區的正常工作。”
“我可不是和你商量!”蘇克語氣平和,卻極具威勢。
主任聳聳肩,看向胖下屬,“把劉技術員叫來!”
趙嶺沒去監控室,而是獨自去了“仙驛”酒店,在前台拷貝了去年10月21日前一星期內的入住記錄。
回程,趙嶺開車,三個人沒有交談。
回到隊裏,已經是晚上七點,李長青在辦公室等候。
聽完彙報,李長青命蘇克次日將硬盤送往市局的技術部門,而現在,大家則一起對U盤裏那150位(或對)入住“仙驛”酒店的遊客進行篩查。
“隊長,你有沒有人性啊?我們還沒吃飯呢!”肖雯抗議。
“我也沒吃,叫外賣,在辦公室對付一頓!”
“隊長,那你可不能小氣噢!”
“想吃什麼隨便點!”李長青笑道。
“李隊,她可是吃貨,這一頓搞不好得比在‘君悅樓’吃頓大餐還去得多嘞!”趙嶺插嘴。
“趙嶺,你渾身都是尾巴嗎?”
“是呀,我渾身尾巴,你渾身嘴巴!”
“神經……”
因為不能排除一張身份證開房兩人入住的情形,所以記錄上的單身遊客也得比對,比對的標準為年齡(女22歲、男35歲左右)以及根據女屍顱骨成像技術還原的肖像畫。
寂靜的辦公室裏隻有石英鍾有節律的滴答聲,三個年輕人都在忘我地工作。
李長青在一旁抽煙出神,他不知道,這基於自己電光火石般猜測的調查,是否真的不是徒勞無益。
銀海西區,青梅巷。
一名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巷口,疾步走到27號門前,剛掏出鑰匙,突然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肩頭。
男子先是一愣,旋即沉身,來了個金蟬脫殼,剛跑兩步,卻又“哎呀”一聲摔了個狗啃屎----他的膝蓋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小子,還想跑。”趙嶺撲上去,麻利地將其雙手反剪。
“有病啊,你們幹嘛滴?”男子掙紮。
“警察!”肖雯亮了下證件。
不表明身份那人還有懼色,一聽說是警察反而叫囂起來,“警察了不起呀,警察就能隨便打人了……”
此刻,四周已被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你跑什麼跑,做賊心虛呀?”趙嶺叱道。
“心虛個鳥,我知道你們什麼來路……我還以為是黑社會嘞!”男人反詰。
“不好好說話是吧,告訴你,你現在涉嫌一起謀殺案!”
肖雯的話管用,男人立馬老實了。
巷子口,黑色普桑裏。
“警察同誌,你們絕對是弄錯了,我怎麼可能殺人呀,街坊四鄰哪個不曉得,我連雞都不敢殺!”王小六臉色煞白地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