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遇賊(1 / 2)

柳明和胡圖強的另類交往,引起了愛麗絲同事們的熱議。

“兩人大男人,深更半夜還黏糊在一起,這畫風是不是有點熱辣?”阿亮眉飛色舞,笑的曖昧。

“不可能,帽客喜歡周經理,這是眾所周知的!”胡麗不以為然,雖然她並不看好那兩人。

“我們經理根本不鳥他,這也是眾所周知的呀……或許就是這個原因,逼他改變了取向?”阿亮笑的更歡了。

所有人都笑了,隻有呆子麵露憂愁。

“呆子,你是不是覺得惋惜呀?”

阿亮看著柳明的老鐵,揶揄道。

“……無稽之談!”呆子保持著一慣的愛用成語的風格,不屑一顧道。

這天柳明調休,他完成了小說的更新後,踩著點來到抖鶯茶樓。

茶樓下午的生意最好,晚上八點一過,就幾乎沒什麼生意了。

胡圖強對柳明的到來驚喜不已。

在宿舍裏,胡圖強點燃一根蝴蝶泉,猛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打開了話匣子。

“下公交車時,我竟然像傳說中的孔乙己那樣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行李包底部那個硬塊,我不知道這究竟應該歸咎於我的迂腐還是貧窮,抑或兩者兼而有之吧!

然而無論如何,當我想到這一細節,我都會感到痛苦,因為極有可能是這一舉動暴露了那4萬8千塊救命錢的藏身之處,並被無所不在的小偷察覺了,就像野獸嗅到細小傷口所發出的血腥味道。

我遵循著村長的指示,東張西望地找尋著二附院,可沒走幾步,母親卻堅持要我停下。

她擔心我累壞了,提出在綠化帶的石階上休息一下。其實我真的也累了,所以聽從了母親的建議。

生命其實如同天氣一樣,充滿了變數,任何一個人都應該為此刻仍健康呼吸著空氣而感恩。

母親歪靠在修剪得極為平整且密密匝匝如同一堵牆似的低矮灌木叢上,這牆壁又透風又有彈性,看母親的樣子應該很舒服。

我問母親想不想喝點水,她說想,我就打開布包取水瓶,這才發現沒水了,一點水都沒有了。

我起身走向街對麵的雜貨店,母親疲倦地打起了盹,我甚至能聽見她輕微的鼾聲。

我背著行李包,而布袋子就留在母親的腳邊。

半道上,一個人突然輕輕撞了我一下,我扭頭正想罵過去,因為此時周邊並沒有別的行人,道路很空闊。

這個麵相憨厚的中年男人不住道歉,說是自己崴了腳。他的笑容很和藹,像長輩一樣,聲音也很有磁性,而且看上去很有休養的樣子。

我沒計較,畢竟別人也沒有撞傷自己。

這個人五官並沒有什麼特色,至少沒有那種讓人一見就會產生深刻印象的特點,但眼神篤定、自信;他的胡子刮得很幹淨,所以下巴頦上有一道褐色疤痕倒是讓我記憶猶新……

這些事後我一點點複蘇的記憶是那麼地不確定,甚至那道疤痕是否真的存在,我都不太敢確定了。

但是,我始終相信,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無論在一種什麼樣的場合下,無論周圍有多少人,隻要這個人再度出現,我一定能夠一眼將他認出來!

因為之後,這張和藹慈祥的臉像惡夢一樣糾纏了我無數個夜晚!因為臉的主人像微風一樣輕柔、像閃電一樣迅捷、像魔鬼一樣微笑著,從我背包的底部盜走了我當時所有的積蓄。

據說,在顯微鏡下,癌細胞都異常美麗,致命的東西往往擅長偽裝,就像那一張溫潤善良的臉一樣!

我買好礦泉水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感覺腿肚子上有東西在晃蕩,低頭一看,竟是一隻女式秋衣的袖子!而且還十分的眼熟!

我怔住了,我猛然把背上的行李包取下來,赫然發現包底竟然開了一道口子,母親的秋衣從那口子裏滑了出來!

我慌忙上手去摸那硬處塊,心裏一驚——它消失了。

我顫抖著打開包,將裏麵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兒倒在地上,一寸寸地扒開查看——那四萬八千塊錢已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