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坐在電腦前,開始思考如何將胡圖強的故事完美地融入“愛麗絲的洞穴餐廳”,他有些困惑。
那個“黑色朝露”的讀者,留下了QQ,說有要事相商。
柳明想了想,加了對方,對方通過驗證的速度特別快,好像正等著似得。
“我知道你是誰!”
“我猜到你知道!”
“說吧,如果還是讓我把你當女主的話,就免談了!”
“別呀,有時你若想達到目的必須繞路,要有遠見!”
“……”
柳明無言以對,他覺得愛麗絲的話也不是毫無道理,他糾結。
“你真的能將它拍成電影或者電視劇?”柳明問。
“有商量?”愛麗絲附帶了一個邪惡的微笑表情包。
柳明知道對方是“靈泉山莊”老板的女兒,能力很強,而且有獨斷。
“最近我認識了一個人,他的故事值得一寫,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將它融入現在正創作的小說中……”
“這還不簡單,你把小說中的重要人物植入進他的故事裏即可!”
柳明頓悟,他接受了愛麗絲一個星期後麵談的邀請。
次日,柳明忙完店裏的事情,急忙趕到了“抖鶯茶樓”胡圖強的宿舍。
胡圖強剛吃完泡麵,嘴角還有黃色油漬。
“……大概十一月底的一天,我在工地吃了晚飯,就直接乘車回了住處。
剛走進狹窄的樓道,女人恣意的浪笑聲如瀑布般潑了下來。
當我經過那笑聲的源頭——我隔壁鄰居紅姐的房間時,我好奇地瞥了眼半掩的房門,不幸與紅姐的目光碰了個正著,我莫名心悸,緊走兩步,誰知對方帶著戲謔的聲音追了出來:‘長屌沒,長了屌就進來耍耍呀!’
紅姐行蹤詭秘,或者說極為規律,但恰好跟我的作息錯開了,所以彼此雖近在咫尺、鼾笑可聞,卻極少謀麵,即便偶然在走廊上碰見也都不打招呼,但從對方的穿著打扮及旁人的閑言碎語中我還不難猜出她的職業。
本來紅姐這種人理應成為我打聽‘風手’的首選對象,但因為住得太近,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而被我放棄了。
聽了紅姐的挑釁,我是又羞又惱,雖然明白那僅僅是她的語言風格,絕無侮辱的成分。
我杵在自己房門口進退兩難之際,紅姐竟探出頭來,咧嘴一笑,扭回頭衝裏麵喊:‘哈哈,真被你說中了,那小子真的傻愣著沒進屋哩!’
話音剛落,兩人裏應外合般狂笑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當我真的一時頭腦發熱、惴惴不安地坐在兩名少婦的酒桌上,接受著四道輕佻、熱辣、狡獪目光的打量時,心裏後悔極了。
紅姐的房間極其簡陋:頂著了牆的席夢思,床頭上掛著一麵帶托盤的壁鏡,托盤上堆滿了花哨卻沾染汙漬的瓶瓶罐罐,一張可折疊的方桌(此刻我們三人就坐在這桌邊),一側是隻簡易衣櫃,下麵堆了好些落滿灰塵的日用雜物。
如果不是我頭頂上方自拉的鐵絲上掛著一條粉色內褲且外搭著一隻胸罩的溫馨提示,沒人會相信這是個三十歲單身女人的房間。
紅姐並沒有到借助脂粉掩蓋年齡的年紀,但她臉上的豐饒是可與某些缷妝就算是毀容的女明星相媲美的,這或許僅僅是一種職業需要。
紅姐的長相雖然有隻為迎合另類審美的嫌疑,然其身段卻是極其性感誘惑的,扭捏騰挪散發出赤裸的肉欲,絕對屬於那種讓人從後麵看到想犯罪的類型。
可紅姐的朋友卻是少見的清爽,當然隻是局限於那種職業而言,隻淡淡地塗了口紅,仿佛隻為提色,就好像男人或多或少會在杯子裏擱點茶葉以免白水太寡味而已,頭發也收拾得幹淨利索,顯然是新洗過了,散出沁人心脾的幽芬,卻又因為充分幹爽而顯出一種潤澤的墜性。
她穿著內斂、講究,但眼神中明顯缺少明晰與堅定,透著江湖的市儈與機敏。
‘幹了吧!’紅姐替我倒了一杯景安大曲,看著我衝酒努了努嘴,見我猶豫又道,‘難不成你想脫下褲子證明自己呀?’
‘我又不是來證明什麼的!’話剛出口,連自己都覺蠢笨。
‘那你來幹什麼呢?’紅姐的朋友笑問。
‘我跟紅姐是鄰居,就隔了一堵牆,早該來串個門的。’我解釋。
‘叫得那麼親,還來串門的,那不該空著手來了吧?’
我被這軍將得有點窘,無言以對,對方忙又說道,‘那還不爽快點幹了這杯酒,也算是你的一點誠意呀!’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隻得一仰脖子幹了那杯足有二兩的烈酒,可能喝太急,心裏燒得難受,仿佛吞下一隻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