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柳明要工作,隻有下午間休的那3個小時能用來創作,因為晚上他得去抖鶯茶樓聽故事。
胡圖強的故事拖遝冗長,卻又對柳明的胃口,讓他欲罷不能,讓他總是得熬到到淩晨才能回到天台的小屋。
柳明回來時,他的芳鄰都知道。
蜜姐對這個瘋帽客還是很“關心”的,雖然總是在工作中找對方的茬,挑對方的刺,極盡所能地諷刺奚落他。
這緣於她對對方突然停止追求自己有關。
兩個彼此有意的年輕人,處成這樣一種關係,令雙方都很困惑。
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需要憑借外來因素的刺激才可能再進一步。
胡圖強在茶樓領到薪水的第一個月,也大方地回請了柳明一次,地點還是猴子燒烤攤。
胡圖強講完白天茶樓發生的一件趣事後,把話頭切換到了自己的故事上。
“唯一的線索又斷了,本來嘛,像他們那種人,怎麼可能用實名卡呢?
這天光頭來工地上找我,說警察讓我去領回手機。
‘你媽,嚇了老子一跳,還以為警察找我有什麼事嘞!’光頭擼了下我的腦袋,“留了老子的電話也不說一聲!’
‘我說了,你忘記了吧!’我忙解釋,心想對方這分明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嘛。
‘說了嗎……也許吧,這麼久誰還記得!’光頭摸了把鋥光瓦亮的腦袋,突然話峰一轉,笑問,‘胡老弟,你有老婆沒?’
‘沒啊,光哥問這幹嘛?’我不禁有些詫異。
‘噢……沒事,隨便問問。對了,上回說請你吃飯,表示表示,我看就今天晚上吧……’
我推脫再三,但光頭的盛情難卻,容不得我拒絕。
晚上,結巴子黃毛開著工地上的躍野車將我帶到一家叫‘八妹’的酒樓。
從裝潢和領位小姐的素質上不難看出酒樓的檔次不低。
我和黃毛坐在雅致包間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聊天邊恭候光頭。
‘兄……弟,身手……不錯嘛,以……前做哪行的?’黃毛問。
‘一直在家務農!’我毫不避諱地答。
‘不……不可能,工……地上的農民,我見……得多了,哪有那膽量……啊!’黃毛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我心有不悅,聽這話明顯就是有點瞧不起農民。
黃毛似有所悟,解釋農民大都謹小慎微,不輕易惹事的……
我不太適應黃毛的語速,跟他聊天怪累人的,所以更多的時候我隻是虛應著,幸而沒過多久光頭就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秀氣的女孩子。
女孩纖纖弱弱地,穿著件梨黃色的絨線衣,像一朵野地的雛菊,一雙眼透著靈性,年紀不會超過二十歲。
‘玲子,我妹妹!’光頭衝我咧嘴一笑。
玲子瞟了我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我心中暗自驚訝:光頭一臉橫肉,一身江湖味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妹妹呢?
光頭接過服務員遞上的菜單丟給我,意味深長地說我是主角讓我點菜。
我忙推辭,說自己很少下館子,點不來菜。
光頭說屁話,隨便點。
我於是翻開菜單迅速瀏覽了一下,發現菜都不便宜,就麻利地點了一個素菜一個辣椒炒肉,便又把菜單還了回去。
光頭恨鐵不成鋼似地搖了搖頭,又把菜單遞給了身邊的小妹。
他這妹子倒不含糊,一本正經地翻看起來,點了七八個菜,其中有一道茉莉扇貝我記得清楚,彩頁上標注的價錢是298元。
光頭叫了酒,給小玲要了椰奶。
一陣推杯換盞,氣氛漸漸地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