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理發師的心思是在銀幕上的故事裏,梅麗翹腿坐在他的左側,不交一言,雙目注視著銀幕,仿佛身邊坐的隻是一個陌生的人。
理發師想,或許對方真的僅僅是為了感謝一下自己吧,畢竟上回確實是給她打了折的,也許她剛好多了這樣一張電影票吧,也許昨天下午的那場長談,隻是一時的心情所致……
嗬嗬,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光影的故事是講一位城市姑娘遠赴邊疆所經曆的一段酸楚的感情經曆,有幾個驚鴻一瞥的火爆鏡頭引起了場內不小的騷動。
可能是後來女主角的悲慘遭遇引起了梅麗心靈的震顫,令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激動情緒了吧,求援似地,她突然伸出右手抓住了理發師的左手。
就像獵鷹出擊,抓住一隻小野兔一樣地迅疾,倒令理發師有點害怕了,隻是這種害怕裏麵又包含著一種渴望,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體驗。
這隻手一直到電影結束都沒有再鬆開過。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能夠看見人的內心,其實手也同樣能表達出更為深切的含意來。
電影結束後,通過兩隻手的纏綿,兩人顯然已經達成了一種心靈的默契來了。
‘唉,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電影讓我覺得很壓抑……’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時,梅麗突然開口道。
‘是呀,我也覺得,或許是電影隻是電影吧,是虛假的,離現實的生活太過遙遠了。’理發師試圖解釋。
‘想喝酒嗎?’梅麗停下來,扭頭望著對方,仿佛想直達對方的心裏去。
‘嗯,有點想,隻是這麼晚了不知道上哪去喝?’
那個時候,飯店很少,而且那個點早就關門了,夜宵鋪更是還沒有出現。
‘不如我們買點上……上我那裏去,邊喝邊聊,怎麼樣?’
‘這麼晚了,會不會不太方便?’
‘不會,我就是一個人,方便得很!’
本來出來時就跟妻子說了是喝酒,如此正好,連謊都不用扯了——身上的酒氣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除了妻子,他還從來沒有進過別的女人的房間。
果然,那房間裏充溢著與眾不同的氣息,令他心跳得很劇烈。
如此他便放開自已的酒量,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其實酒隻是一個媒介,兩人都知道這種共處將會發生些什麼。
梅麗的家真的看不出有男人的痕跡。
她說自己離了婚,並且也厭倦了婚姻,隻是想找一個心靈相通的朋友喝喝酒,聊聊天,打發一下時光而已。
‘你願意做我這樣的朋友嗎?’
喝著喝著,梅麗坐到了理發師的身邊。
‘你條件這麼好,一定有很多的人追求,你不應該有這種消極的想法,不結婚,一個女人怎麼過呢?’
理發師說的是心裏話,梅麗是他見過的最漂亮最時髦的女人。
‘女人一定得靠男人嗎?你真是太可愛了,我告訴你,我現在一個人過得就很好,我不需要男人來養活!再說男人有靠得住的嗎?’
梅麗雖然這樣說,但身子還是歪歪地靠上了理發師。
理發師不知所措,隻得直挺挺地坐著。
梅麗不缺男人,她挑男人,而如果對方是個一點都把持不住,早如餓虎般撲上來的人,她一定會把對方趕出門去。
‘或許你能力很強,能賺很多的錢,但是一個人過日子冷冷清清的,終究不是個事呀……那如果你生病了,自己不能夠照顧自己了,怎麼辦呢?你家裏人就不管你了嗎?’
‘你這人怎麼這樣,還咒我生病啊!’梅麗撒嬌似地責問。
‘沒有,我隻是這樣說,是人都會生病呀……’
‘那如果我生病了,你會來照顧我嗎?’梅麗突然變得很嚴肅。
‘我,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不太方便,你知道……’
‘你是怕人家說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