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 羽士魔頭 群邪朝法會 冰彈玉劍 天女上峨眉(1 / 3)

那為首的黑衣人撫劍一揖,朗聲說道:“素仰武當派的凡宮八卦掌奇妙無方,咱們有個小小的陣法,也是按著九宮八卦的循環之理所布,正好與貴派印證,求大宗師多多指點。”這幾人步出來時己是按著九宮八卦方位,將壇前的一眾武當弟子都暗暗圍著,為爵的話一說完,一聲呼咄,竟然不待冒川生允準,幾柄劍刷的就一齊出鞘,將十多名在壇前侍奉的武當派弟子,連同雷震子在內,部一齊圈在七中,為首那人劍訣一領,迎向就給了雷震子一劍!

座上各派英豪,無不失色,這幾人實是無禮之極,武當派弟子更是大怒,雙方更不交代客套的說話,立即掌來劍往,僻僻啪啪的亂打起來。被圍在陣中的武當弟子雖有多人,在數量上優勢,但那幾名黑衣人同進同退,首尾相連,此呼彼應,時而一字散開,時而四圍合擊,九人作戰,嚴如一體,武當派的弟子被圍在中,左衝有突,竟然衝不出三丈方圓之地。而且彼此擁擠,各自為戰,漸漸連手腳也施展不開。

唐經天看得暗暗心驚,想道:“這九宮八卦陣果然甚是奇妙。今天武當弟子隻恐要吃大虧。”躊躇不決,是否要出手相救,隻聽得冒川生微笑道:“韓重山與葉橫波留下的陣法果是高明,隻是這陣法要配以暗器之力,門戶才能緊封,威力才能大顯,你們為何不用全力,隻施展了一半?”唐經天心頭一震,原來冒川生所說的那韓、葉二人乃是夫婦,武功極高,暗器功夫尤其出神入化,與四川唐家齊名。他們是靈山派的長老,論起輩份,和冒川生同輩。三十年前,當雍正帝允幀還是四皇子之時,他們曾受允幀之聘。助允幀奪得帝位。事隔三十年,換了兩個皇帝靈山派的人從不在江湖露麵,葉橫波與天葉散人也早已死了。大家都已淡忘,哪知靈山派還留下韓重山的陣法,今日竟然搬到峨嵋山來。

冒川生此言一出,那九個靈山派弟子和唐經天都是心中暗驚,靈山派弟子驚的是:祖師的陣法,三十年來從未用過,不知冒川生何以能窺破其中奧妙?唐經大驚的是:這九宮八卦陣不用暗器已是厲害非常,若用暗器,隻恐武當弟子,個個都難逃劫運!

這時九宮八卦陣已越收越緊,九個黑衣人九口長劍交叉穿插,將武當弟子迫在一隅,毫無反攻之力。為首的黑衣人是靈山派的掌山門弟子葉天任,心中想道:“此來為的是把武當打個全軍皆墨,好給靈山派重新揚威立萬,看這情勢,不出一時三刻,我方便可大獲全勝,何必再用暗器殺傷,若然殺死了武當的弟子,激得冒川生出手,他雖然失了身份,咱們也是弄巧反拙。”於是答道:“大宗師指點得是,這陣勢碰著了極強的對手,自然該用暗器加強威力,一般的敵手,不用暗器他們也逃不出陣去。”這話說得極其自滿,簡直不把雷震子這一班武當門下放在眼內,雷震於大怒,長劍平胸,“刷”的就是“怒濤卷空”,直刺葉天任的“風府穴”,葉天任邁前一步,並不反擊,自有兩旁的師弟,架開了雷震子的劍招,將他更迫進核心,葉天任大力得意,道:“先師九宮八卦陣不知還有何破綻,請冒老前輩指點。”

冒川生微微一笑,道:“你的陣勢威力,隻用了一半,自然還是有破綻。嘿,雷震子,你走乾方,,淩一瓢,你走離方,奔坎位,避近攻遠,那就走出來了。“雷震子等人依著指點,不理近身之敵,各搶方位,左掌右劍,攻擊外圍堵截的敵人,九宮八卦陣按著陣勢轉動,一給敵人欺身掠過,其勢就不能回身反擊。雷震子等人方位搶得恰到好處,舍近攻遠,果然不過片刻,十多名武當弟子全都脫出包圍。

葉天任又羞又怒,因他有言在先,請冒川生指點,又聲明不用晴器,亦可困敵,所以冒川生三言兩語,指引門下脫出包圍,他亦是難以發作。隻聽得冒川生又微笑道:“你這陣法,即算施用了暗器,也不一定困得住敵人,內中的破綻其實還多著哩!”靈山派九個弟子相顧失色,人人動怒,個個氣憤。

葉天任寒了麵孔,冷冷說道:“那就請雷震子各位師兄再人陣中指教,有甚破綻,冒老前輩隨時指正。”座中各派高手雖然覺得靈山派這九個黑衣人太過無禮,被冒川生毫不留情的指摘,人人稱快,但亦覺得冒川生此言可能令雷震子等反招敗辱,唐經天亦是如此想法,心中暗道:“冒老前輩理該見好便收,這陣法縱有破綻,但靈山派的暗器非同小可,若雷震子等再入陣中,縱有指點,受傷恐是免不了的。”

冒川生端坐壇上,看了葉天任一眼,道:“何須適才那麼多人,要破你這陣法,隻須一人便夠!”

葉天任麵孔鐵青,一揖到地,道:“冒老前輩要親自指教,那真是我們三生有幸,敢不拜謝!”不但葉天任以為是冒川生想親自下場,座上群英也都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想道:“若要以一人之力,破靈山派這九宮八卦陣,那確是非冒川生莫辦,但那不是大shishen份了嗎?”

隻見冒川生又是微微一笑,緩緩說道:“老朽哪還有這個興致,我叫我武當派的一個後輩與他們印證一下,看我的話說得對不是對?”此言一出,又是合座皆驚,大家都知道武當派的後輩人物之中,最強的便是雷震子,以雷震子本身的功力,以一敵一,恐怕還不是葉天任的對手,如何能破得了這九宮八卦陣、

唐經天亦是極為驚詫,想道:“若然是我陷在這九宮八卦陣中,他們不用暗器,我可以破。若然使出暗器,從八個方位齊向中央打來,那我仗著寶劍之力,大約僅能自保,更不要說破他的陣了。武當派的後輩中誰有那麼大的本領。”正自疑惑不已,忽聽得冒川生輕輕拍了一下手掌,殿堂後麵環佩叮哨,人還未到,幽香先散,一股醉人的香味,直衝鼻觀,眾人目不轉晴,但見屏風後麵,轉出來一個女子,身穿湖水色的衣裳,臉如新月,淺畫雙眉,小口如桃,眼珠微碧,隻是這麼輕輕一盼,滿場鴉雀無聲,唐經天又驚雙喜,心頭卜卜亂跳!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冰川天女!唐經天雖然料到她一定會來,卻想不到她在這等場麵之下出現。隻見她向冒川生施了一禮,道:“伯伯,你要我破的就是這九宮八卦陣嗎?我可不願傷人。”冒川生道:“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會給他們醫治。”冰川天女道:“可是,恐怕也得小病個把月呢。”冰川天女絕世容顏,靈山派的九名弟子乍見她時,個個神迷心醉,幾乎沒人想起她就是來破陣的敵人。待聽得她和冒川生一問一答,竟然好似破陣那是必然之事,所顧慮的隻是他們受傷或生病而已。這一下,頓時令得靈山派的九名弟子都起了同仇敵汽之心,葉天任長劍一揮,布好陣勢,憤然說道:“我們就是粉身碎骨,也隻怨自己學藝不精,但刀劍無情,姑娘,你也得小心則個,若然一個失手,劃傷了你的顏容,這罪我們可擔待不起。”

九柄長劍,閃閃發光,葉天任這番話雖是憤激之言,卻也正是眾人心中所思,冰川天女吹彈得破的粉臉,隻要被劍尖輕輕劃了一下,那就是大煞風景之事。可是在冒川生的跟前,有言在先,誰又敢出聲勸阻?

隻見冰川天女傲然一笑,眼光一瞥,自然顯出一種高貴尊嚴的氣派,對葉天任的活競似不屑置答,輕移蓮步,一下就進入陣中,按陣勢應該是葉天任先出劍禦敵,葉天任一陣躊躇,見冰川天女雙手空空,他的劍舉了起來,想刺又不敢刺下。

冰川天女冷冷說道:“你膽怯麼?我是讓你們先運氣護身,要不然我一動手,你們就不止病個把月的。”靈山派的弟子一齊大怒,陣勢一轉,葉天任旁邊的兩個師弟繞了上來,憤然嚷道:“師兄,和她客氣作甚?”雙劍齊出,各按方位,左邊的黑衣人挽劍平削,使的招數是“雁落平沙”,右邊的揮劍斜刺,用的招數是“玄鳥劃沙”,合成了一個極厲害的劍圈,封著了冰川天女左右兩方的退路,武當派的弟子,除了雷震子見過冰川天女的本領之外,餘人都是暗暗心驚,隻恐這雙劍一劃,冰川天女的粉臉便得留下疤痕。

隻見冰川天女嬌聲一笑,身形微晃,靈山派的九名弟子連看也未看得清楚,雙劍已刺了個空。陡然問,但聽得掙的一聲,冰川天女拔劍出鞘,寒光疾射,冷氣森森,葉天任連打三個寒哄,那兩個刺冰川天女的黑衣人功力較低,更是冷得牙關打戰,如墮冰穀。

葉天任叫道:“變陣散開,用暗青子招呼這個妖女!”九宮八卦陣本來是向裏收緊,這時驟的向外擴開,外圍旁觀的人紛紛走避,距離稍遠,冰魄寒光劍射出的冷氣,勉強可以抵受,葉大任一聲呼哨,八個方位,暗器齊飛,都向著中心站立的冰川天女疾射。冰川天女道了聲:“好!”雙指頻彈,將冰魄神彈似冰雹般的亂飛出去,那些較為細小的暗器,如梅花針、鐵蓮子,飛蝗石、袖箭、透骨釘之類,被冰彈一碰,立刻墮地,冰魄神彈一,散,一顆顆好似珍珠大小,亮晶晶的從空中灑下,破裂之後,那寒光冷氣,更是彌漫擴張,宛似從空中罩下一張無形的冰網。冰魄神彈是念青唐古拉山冰穀之中的萬載寒冰所煉,那勺寒之氣,刺體侵膚,比冰魄寒光劍還厲害得多,旁觀者功力悄低的都不禁顫抖,擠到外邊,靈山派的弟子首當其衝,更是禁受不起,有幾個己冷得渾身無力,癱在地上,

較大的暗器冰魄神彈碰它不落,冰川天女使用冰劍撥開,其中一件暗器,形如曲尺,帶著嗚嗚的怪嘯之聲,冰川天女覺得奇怪;用冰劍一撥,那暗器忽然跳了起來,一個回旋,“直刺冰川天女suxiong,這一下怪異的來勢,冰川天女也不禁嚇了一跳,人叢中忽聽到有人叫道:“金剛指”。冰川天女熟習各派武器,對金剛指亦曾練過,急忙雙指一柑,將暗器柑住,兀是躍動不休。冰川天女回頭一瞥,隻見唐經天正站在人叢之中向她微笑。再一看,隻見葉天任雙眼通紅,雙手各扣著一件奇形暗器,正待發放。原來這暗器名為“回環鉤”,乃是韓重山當年賴以成名的暗器,可以斜飛轉折,碰物回翔,惡毒無比。幸而葉天任功力與冰川天女相差甚遠,要不然用金剛指也柑它不住。

在這一照麵之間,葉天任雙手齊揚,兩柄回環鉤都帶著怪嘯之聲盤旋飛出,冰川天女一手持劍,單憑左手的金剛指力,不能柑住兩柄回環鉤,那兩柄回環鉤來勢極急,左右盤旋,合成了一個圓孤,不論向哪方躲閃,都難免被鉤上的利刃所刺,在降高手,怵目驚心,都在想道:靈山派的武功倒不見得有什麼了不起之處,但這暗器的古怪,卻是厲害非常,端的不在唐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