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時光,或許是這樣By簡(2 / 3)

我心驀地揪起的疼,“這一生我們做夫妻的時間太短,太短了……我們約定,你走得慢點,等等我……等我去找你,我們別喝傳說中的孟婆湯,帶著今生的記憶去來世彌補這個遺憾,好不好?!”

“好!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一定要比這輩子長久。”他輕笑道。

此刻,說得仿佛不是生死約定的誓言,而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語。

……

大部分時間我都留在病房,為了不妨礙到他休息,我辦公的地點在他病房的隔壁!

簡遙知道他病了,也不鬧了,變得極其聽話,不再讓我煩心了。

生病這件事,他不讓我通知英寡,不想讓他們提早悲傷,隻想與我靜靜的度過餘下不多的時光。

我曾經以為,這一生我愛英寡愛的太用力,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沒有力氣再愛別人了。

於他,我隻是習慣,是依靠,是抓住最後的稻草一樣緊緊把他攥在掌心。

自他住院以來,日漸消瘦,每次看著他被病疼折磨的樣子,我心如刀絞,恍然發現,原來我早已不愛英寡,那個我做不起的奢侈的夢。

我愛的是這個陪著我,溫柔待我的丈夫。

可是我發現的太遲,太遲,我們能相守的時光也太短,太短。

這段時間我們經常聊天,聊我兒時的趣事,聊起在外求學的糗事,聽他提及家鄉事,還有他那才女般的妹妹煙雨。

提到他從何時對我傾慕時,他似是害羞,笑著搖頭說不知道。

起初他見我,也不過覺得是個千金小姐,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並未多想,等我求學歸來,未曾想搖身一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眸光一直追隨英寡,而他的眸光情不自禁的就追隨著我。

我靜靜的聽著他訴說那段晦澀的暗戀,心底的痛,該用什麼來撫平?

是逃遁,或是隱忍!

從開始的相遇,相知,到現在的相愛,為何偏偏無法攜手永久。

是否注定隻能在夢裏才能看到桃花開滿枝,是否注定隻能在夢裏,我的愛情才得以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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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航提出想要回家,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裏,大概也是因為心疼我來回奔波。

我私心想要他多陪我一些時日,不願意放他回家。

在他要拔掉那些針管,回家時,我握著他的手,淡淡的說:“再陪我一段時間,哪怕隻是多一天,一個小時,一秒都好。

杭航怔住了,他望著旁邊站著的醫生,又看看我,最終一句話沒說,躺在床上緩慢的閉上眼眸。

有時天空放晴了,他也會想去外麵曬曬太陽。

當他提出這麼做的時候我是極力反對的,可他卻對我笑著說道:“不讓我回家,還不準我曬曬太陽?”頓了下又道:“我能曬太陽的日子不多了。”

聽到他這麼說時,我阻攔他的手不禁一滯。

有那麼一瞬間,我多想就此轉身就衝出房間,然後放聲大哭、歇斯底裏,可是我不能,因為我想讓他看到我沒有愁容、沒有憂傷的活著,這樣他才能放心,才能……走的無牽掛。

於是,隻要是有太陽的日子,我都會和他一起坐在陽台上曬太陽,體會被陽光沐浴的感覺。可是,我心裏更清楚,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最珍貴的,對於他來說——過一秒,就少一秒;過了今天,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明天。

“阿簡,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那一天傍晚剛吃過飯沒多久,他突然對我說。

真正走出醫院大樓時,恍然發現如今已經到了深秋時節,蒼茫茫的大地上幾乎再沒有綠色植物的存活,枝頭早就光禿禿的了,連落葉都甚是罕見。

此時他沒有體力支撐自己行走,所以,我隻能用輪椅推著他走。

平坦的道路,米色的磚一塊接一塊,延伸至很遠很遠的前方,我望不見盡頭的前方。推著他走在著喧鬧的塵世,路邊昏沉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繁星點點,在遠處交接成一點。

這個清澈的夜,如同流蘇彌漫,絲絲縷縷似斷不斷,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訴說著多年的滄桑變化,還有我們的無奈。

我們停在醫院小廣場的噴泉旁,他拉住我的手,望著我的臉,視線久久不曾移開。

許久,才緩緩說道:“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能在一起,也沒人告訴我,我們是不是能在一起。能夠娶到你,有這幾年的時光,我是高興的,可一想到之後又要丟下你,我不放心。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還能看穿你厚厚的盔甲後是多麼脆弱的靈魂!我可憐的阿簡,以後你又要孤單單的一個人,我怎麼這麼沒用呢……”

說著,他嗤笑了起來,帶著無奈。

聽著他略加低沉的聲音,嗡嗡地在耳邊響著,我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深秋的夜,醫院道路散步的人依然不少,長椅上年邁的夫妻攜手望著清朗的夜,或戀人或夫妻或親人攜手走在街邊,每一步都很小,好像希望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似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恍然間,這句話在腦中閃現,連我自己也不禁一愣。正想著,我不由自主地慢慢從他的手掌下穿過,緩緩地握緊,感受著隻屬於他的溫暖。

現在,我執了他的手,可是……卻要如何能偕老?

從我們在一起後,他無數次的說“我愛你”,無數次的對我溫柔妥協,卻不曾問我一次,不曾問過我一次,是否愛他。

沒有提過要孩子的話題,他將簡遙視若己出。

他是怕我說的答案,不是他想的那個。

他知道我很愛簡遙,並不想再要一個孩子。

這個男人,他在用他的靈魂,他的每一寸呼吸愛我,至死不渝。

一想到我隨時可能失去他,心痛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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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個月,他的情況越發糟糕,長時間的昏迷,有時我就坐在床邊看著他,盯著那個小小的儀器,很怕它停了,很怕我的丈夫就此長眠不醒。

化療並沒有抑製住他癌細胞的擴散,每每看到他承受著那巨大的痛苦,從那裏出來,什麼都吃不下,喝口水都會吐,我心如刀割。

做化療的人情緒都容易暴躁和崩潰,他也是,可他不曾對我重聲的說過一句,他的痛苦,難受,從來都是一個人強忍著,不願讓我分擔。

我能做什麼呢?

很想找一個地方放聲大哭一場,宣泄所有的悲傷與痛苦,憤怒與不甘,可是我不敢,不敢離開他的身邊一步。

有時就連是在他的身邊,哪怕再累也不敢合眼,我深知看一眼,少一眼。

周遭泛著濃鬱的悲哀,悲莫悲兮——是離別。

杭航走的那日,一早公司來電話,因為某財務主管做假賬,虧空公司賬目,事情極其嚴重,非得我去一趟公司。

我不願離開病房,他溫聲對我說:“這偌大的公司不止是你一個人,更牽涉到無數家庭,你要負責!以後我不在,你更是要辛苦了。去吧,早去早回!”

不知道怎麼了,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我握住他的手,不願離開。

他精神不錯,對我笑著,說:“我今天精神不錯,也很想吃東西。你早點去,還能趕得及回來陪我一起用晚餐。”

我的堅持抵不過他的軟言細語,我極其認真的說:“我一定快快解決此事,你定要等我回來,一定。”

“一定等你!”他笑著點頭答應,催促我快點走!

我轉身走了兩步,停下腳步,回頭對上他溫暖的眸色,折身走回去,俯身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

“老公,我愛你,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老公,第一次說出“我愛你”三個字;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激動與欣喜。

他摟著我,用著僅剩的力氣與我纏綿親吻,他的唇瓣微涼,沾著藥物的苦澀,在我們之間卻縈繞著甜蜜的情意。

氣息微喘,他放開我,溫柔的替我整理了下衣擺,溫聲道:“去吧。”

這次我沒有遲疑了,我總以為有些話隻要我說給他聽了,他便會堅持下去,為我而堅強的留下來。

不管用什麼方式,我都希望他不要離開我,要一直一直的陪著我。

……

許是這連日來積攢的憤怒幽怨在胸腔,回到公司我雷厲風行的處理此事,沒有留下任何餘地。

一堆雜亂的事情處理完後,思緒混亂,異常的累,不知怎麼的就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手機鈴聲吵醒,是醫院打來的,我慌張的接起電話,醫生在那邊說:“杭先生走了,十五分鍾之前。”

“……”

我握著手機渾身僵硬,不知所措。

醫生在電話裏又重複一遍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一時間,天旋地轉,神魂俱裂。

心痛的好像要死掉,悲慟鋪天蓋地的湧來,將我深深地掩埋。

窗外黑夜白晝交替不停,可是,我的世界卻為什麼停止不動?

以後,再沒有人會在我加班到深夜時為我準備養胃的夜宵,也沒有人陪我看朝雲晚霞,也沒有人會在我累的說:來,靠著我肩膀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