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現在有點心煩,因為早朝的時候他接到一份密奏,說的是大散關前線的主將韓琦將軍得了重病,無法鎮守邊關!要知道,如果黨項人此時知道這事,非趁火打劫不可。要命的是,朝廷現在還真派不出個能頂替韓琦將軍獨擋一麵的人物。更令他萬分惱火的是,居然有人比他還早一步知道這事,今天在早朝的時候給抖了出來,搞得他很是被動。這人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太師潘正壽,讓他想發火都找不著對象。他明白,西北不能出亂子,如今能鎮住黨項的人還真就是那個病了的韓琦將軍。所以他絕對不可以調他回京養病,得派個得力的幹將去主持西北防務才行,可誰能擔此重任呢?這事可攪得他茶不思、飯不想。這等軍國大事不是一兩天就可以決定的,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事會攪進來。
“八王千歲,今天您沒上朝,可您應該聽說了吧?”八王爺上朝那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過朝中的事很少有瞞得過他的,所以樞密副使範大人才有此一問。
八王爺翹著二郎腿喝茶,用鼻子嗯了一聲算是應答了。
“王爺意下如何呢?”這是參知政事王大人問的,身旁還有很多人伸長了脖子等著王爺回答呢。
八王爺用眼角瞟了他們一眼,“噫!你們都別看著我呀,本王又沒比你們多一塊,喝茶,都喝茶,嚐嚐本王的茶葉如何。”
“王爺,這事關係到我朝安危,您還有心思喝茶呀!在這節骨眼上,您可不能打馬虎眼呀!”兵部侍郎陸大人道。
“西北大散關前線有我朝數十萬大軍,如今韓將軍重病在身,無法再帶兵打仗。可恨的是朝中有人趁火打劫,打起大將軍的主意,不可不防呀!如果讓心術不正之人掌握了這路大軍,我朝危矣!”範大人憂心忡忡。
“是啊!範大人所言極是,如果朝廷派不出人來,掌權的必將是潘仁美,要麼就是程當,這兩人一個是潘太師的兒子,一個是丁老賊的女婿,落誰手上都是我朝心腹大患!大散關絕對不能有關點閃失呀!”陸大人看起來比範大人還要緊張。
“那你們說說看,朝中武將誰可前往?”八王爺終於開口了。
“石將軍運籌帷幄,可當此大任。”王大人道。
“我朝北方一馬平川,石將軍一走,誰能替他?”範大人毫不客氣的否決了。說來也是,石將軍精通騎兵作戰,他這一走,契丹人可就燒高香了。
“唐將軍如何?”
“唐將軍在福建打海盜,脫不開身,再說了,他精通海戰,去那兒也幫不上忙呀!”
“楊將軍總可以吧?”
“皇上就第一個不答應,他一走,京師咋辦?”大宋也是個皇帝戌邊的朝代,要不是有條黃河,開封隨時都可能陷落。
“。。。。。。”
他們一連搬出五六位都能獨擋一麵的大將軍,又被他們自己逐個的全都給否決了。
八王爺見他們爭得差不多了,“如果照列位大人的意思,韓將軍就非得回京不可,這樣一來,豈不是幫了那幫老賊的忙了麼?”
“王爺,您就別賣關子啦!都快急死人了。”範大人臉紅脖子粗地說。
“按理說,韓將軍病了,應該是他自己上奏章告病才是,可到現在為止,兵部沒有收到他的隻言片語,這有兩個可能:一,他沒病,但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都知道,他曾經中過毒,當年還是關西橋給解的毒,他還說隻能保住五年左右,看來,他這是舊傷發作,就算借潘太師一萬個膽,他也不敢私自上奏欺騙聖上。至於二嘛!就是韓將軍根本就不想上奏章,因為他明白肯定有人會代他上奏的,他將球踢到了咱們的腳下,他這是在給皇上爭取時間,黨項狼子野心,如果他一旦離開,不但自家性命會斷送在半路上,黨項也會趁機入侵中原,咱們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給他來個死活不認賬。”八王爺說是這樣說,他心裏早就有應對之策,隻是在這兒不能說明罷了。
“不認帳?!”眾人恍然大悟。
這邊在商量的時候,那邊也在探討。在六王爺府後花園的涼亭內,也擺開了宴席,這個涼亭比一般人家的涼亭要大多了,簡直就是一個大廳堂,裏邊一長溜的排了七八道席,真個‘高朋滿座’。絲竹聲聲,輕歌曼舞,邊吃山珍海味,邊欣賞音樂歌舞,還可談天說地,的確妙不可言,隻是,他們現在所談論的卻跟這場歌舞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六王爺,這事您可要當仁不讓呀!”呂相舉杯賀道。
“丞相勞苦功高,英明睿智,如果你能督邊,皇上就可高枕無憂啦!”六王爺半真半假地說,其實他早就明白,我朝自開國以來,從來沒哪個丞相掌兵權的,這是吸取唐朝丞相亂政的教訓,他這麼說主要是想奚落一下丞相罷了,果然,丞相聽後露出了極為不悅的表情,不過轉眼間他又換了一張堆滿笑容的老臉。
“相爺,依您之見,韓琦無法督邊,皇上會命誰擔此重任呢?”潘太師問道,他當然得為自己的兒子探探口風,雖然他們同坐一條船上,如果自己的兒子能做這個大將軍,他的分量可是大大的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