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節(1 / 3)

“老夫警告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老夫問你,鄧關在瓊華樓住了多久?”

“個把月吧!”白姑娘想了想。

“都是你在養著他?”

“別說得這麼難聽,就奴家那點微薄收入,還想養男人!都是你們這樣的大官人養著他。”

“什麼意思?”

“似你這等登徒浪子,為搏美人一笑,不惜一擲千金,點上百十道菜,死要麵子活受罪,到頭來,這些美味佳肴有很大一部分落到了鄧關肚子裏。”

“當時你為何不上報官府?”

“誰說奴家不想上報呢!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可奴家轉念一想,短短十多天,鄧關就已經值這麼多了,再熬段日子,興許價錢會更高,奇貨可居,哪曉得,一月過後,突然跌得一文不值,一月心思算白費了。”她這話分明想活活氣死宗主,比晴兒聰明多了。

“他就沒說要去哪兒?”

“當初他與晴兒姑娘大吵了一架,晴兒姑娘先一步跑出去,他是後追去的,如今晴兒姑娘在你這裏,你說他會在哪兒呢!”

“他沒告訴要幹些什麼嗎?”

“他的事奴家真的管不著,他要上山下海、他要翻天覆地,自有其英明決斷,就算奴家能告訴你,以他的聰明睿智,也絕不會按常理行事,到頭來你終將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的意思是,老夫不是他的對手?”

“奴家絕無此意,隻、隻是,你們輸的實在太多了,且無一不是灰頭土臉,連奴家都頗為擔心,印象中,你們就從未痛痛快快地贏他一回。”白姑娘“怯怯”地說道。

“你知道得挺清楚嘛!他跟你說的?”宗主殺氣騰騰。

“不是!偶爾聽他要夢中提起,曾幾何時,看到他居然開懷大笑得醒了過來。”

“你認為老夫這一局勝負如何?”大明宗主強壓心中怒火。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說實話!”宗主瞟了她一眼,覺得她不如晴兒討厭。

“你已經輸了!”

“這是為何?最起碼你們二人的小命捏在老夫手裏。”宗主大惑不解,他又開始有些惡心了。

“這正是你必輸之處。”

“何出此言?”宗主頗有些納悶。

“奴家對於鄧大哥來說並非要緊之人,他老婆孩子都有了。而大哥所做之事,必將使你傷筋動骨、痛不欲生。”

“嗯--!”大明宗主不由得暗暗大吃一驚,他就擔心這個。

“大哥對你竭盡全力,有多大力、使多大勁,一鋤一鎬,招招皆挖你痛處。而你對大哥,二意三心,東敲一榔頭、西鑿一鑿子,到頭來,米沒討到、甲魚也跑掉,焉是大哥對手。”

“你這是些什麼話!”宗主頗為不解,大概與他講話者沒誰有這個膽子說這些耳熟能詳的百姓俗語。

“看君之談吐,也是個飽讀詩書之人,莫不是將人讀傻了!”白姑娘繞著彎兒罵人。

“看來你真是個賢內助,若不是出身煙花柳巷。”宗主竟有惺惺相惜之感。

“奴家已然從良,是個清白自由身。”

“哼!老夫也不要!”

“也沒說嫁你。”

“老夫一定要娶呢?”

“奴家又能怎麼著呢!”白姑娘歎了口氣,“就當老牛吃嫩草,虧了罷,白讓鄧關做你的大舅哥。”晴兒聽了這話,死死憋住,愣是沒能憋住,“撲哧”一聲樂了,旁邊的大漢一拽繩子,她又慘叫一聲。

“你--住嘴!”宗主吹胡子瞪眼地喝道,但是,他說的並不是晴兒,“女子需知三從四德!”他是在教訓白姑娘。

“哼!我就不稀罕!”

“來人!拿個饅頭來,塞住她這張臭嘴!”宗主抹了一把汗,惡狠狠地吩咐道,堂堂大明宗宗主愣是吵不過一個小丫頭。

“看來你又長高了一寸!”宗主又站到了晴兒跟前。

“呸!狗賊!”晴兒狠狠就是一口帶血濃痰,一點沒浪費,全砸宗主臉上了。

“啪!”晴兒臉上又多了五個紫色的手指印,嘴角溢出絲絲鮮血,“狗賊!別以為你藏頭露尾就不知道你是誰!”鄧關早就告訴了宗主的真實身份,隻是就鄧關那稀裏馬哈的模樣,晴兒不大敢相信罷了,看著眼前的這個殺父仇人,她就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不過,理智在這個時候占了上風,她心裏明白,如果此時將家仇說出,非但自己死於非命,連帶著將白姑娘也害了。

“看來你骨子不是一般的賤,來人,狠狠地打。”劈裏啪啦的鞭子聲又響了起來,晴兒硬是咬牙硬撐著,連吭都未吭一聲。白姑娘見她又受刑,隻是口不能言,隻能嗚嗚吱吱地幹著急。

“告訴你也無妨。”晴兒咬著牙,終於說出了宗主想聽的話。

“呀--!”白姑娘一聽她要透露鄧關消息,再出顧不得疼痛,狠狠一口將大饅頭咬成兩截,將嘴裏的一大塊饅頭咽了下去,哽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