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朵朵慌忙躲閃,“就是來告訴你,如果將來姐夫欺負你,咱們這些娘家人得替你討個公道。如果你欺負姐夫,我們也得給他做個保,就這麼個意思,哎喲!還掐呢!哎喲!”
王爺見狀,忙將他們拉開了,“夫人,這是皇子殿下,掐他屁股,形同謀逆。”
“還謀逆呢!他爹將我撇下,形同謀殺。”晴兒雖然是說者無心,八王聽了卻有些不是滋味。“近來夫人有些頭暈目眩,聽說殿下醫術高明,請給夫人診治一番,如何?”八王爺隻能將話題引開。
“本大夫絕非浪得虛名!瞧瞧也未嚐不可。”朵朵老氣橫秋。
“反正這輩子算栽在你父子手上了。”晴兒伸出玉腕。
朵朵還是如他爺爺鄧老大夫一樣,食指與中指輕輕壓在晴兒玉腕上,過了一小會兒,頓時喜上眉梢,晴兒見他這模樣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別隻顧著樂,號出什麼沒有?”
“恭喜你,有喜了!”
“什麼!你--!”
八王爺卟嗵一聲就跪下了。
八月十一日夜,子時分,鄧關與古都爾乘於一葉扁舟之中,在江水的推動下,正緩緩朝江南大地而去。此時,江麵上起了一層如輕紗一般淡淡的薄霧。明月東升,銀白色的月光灑滿山川大地,舟行江上,宛如行駛在浩渺銀河之中,分不清哪裏是江水,哪裏是天空,遠處的山峰就好比漂浮於天際的靈山聖地,似有似無、飄渺無蹤。古都爾讚不絕口,“祖師爺!你看這明月東升、水紋如鱗,乍一看,仿佛水底有一條銀光四射的蛟龍在蜿蜒穿行於天地宇宙之間,老夫不禁想起了一首唐朝大詩人張若虛的詩--《春江花月夜》。”古都爾豪氣頓生。
鄧關正給他斟酒,“而今是中秋!”他大煞風景地說了一句。
古都爾並未發脾氣,捋著胡須,好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時光不同,意境一樣。”
“你記住,老夫要是今晚去了,你就將老夫葬於南岸青山之巔,老夫要永世欣賞這絕美的景致。”
“來!喝一杯!”鄧關先幹了一杯。
古都爾端著酒杯,吟誦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矣,江月年年隻相似。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江麵秋風凜冽,鄧關裹著衣服縮在船艙裏,把著一隻櫓,輕輕搖動著,既不能影響古都爾雅致,還得保持小船前進的方向,別又往江北飄去。一陣西北風吹來,在草木清新之氣中隱隱有股血腥味傳來,好像還有刀槍劍戟的磕碰聲。難不成還有人在長江之上打劫的?鄧關思忖道。
“晨風初烈,朗月星稀,霧冷霜華滿天欺。大江畔、人依稀。
古來秋月催人歸,扁舟子,有晨炊。”古都爾詞興大發,反正鄧關也聽不明白。
“別念了,那邊打起來了。”鄧關站了起來。船本來就小,鄧一站起來,差點將古都爾搖下江去。
“大煞風景!”古都爾氣急敗壞。
“不是我,是那些人。”鄧關往左後方一指,但見有幾條大船互相糾纏在一起,月光照耀下,上邊銀光閃閃,殺聲四起,不時有人被砍翻江中,濺起丈來高水花。
“關咱們屁事,等他們殺了光了,咱們上船搬銀子。”古都爾大袖一甩。
“這個時候還在江上動刀槍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就更好!全都死光光!最好是那個什麼大明宗與神火教的,喂!別隻顧著看戲,快點劃,撞過來啦!”
鄧關對劃船本來就不在行,劃快了就在江心打起轉來,轉得古都爾頭昏腦脹。那幾艘大船與他們的小船也就不足十丈遠了,上邊有人朝著這邊大叫:“那兒有條小船,快上去幾個人,裏邊的人全都殺掉,千萬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老哥,你快上大船上去,他們殺來啦!”鄧關叫道。
“憑什麼我上去!”
“你不會水,這黑咕隆咚的你要掉下江去,我上哪兒撈你!”
“我不殺人啊!”
“你隻不讓他們殺了就成!”鄧關好不容易掌握了小船的方向,反正小船上也不安全了,索性就“坐”大船去。
“呔!三師兄,有人上了咱們的大船,有兩個人。”船艙裏雖然點有油燈,剛才一番打鬥,已經熄滅了大半,裏邊比較黑暗。左邊兩艘大船夾著另一艘大船還是一片喊殺聲。
“剛才上來的兩個人在哪兒?”裏邊一個年輕的聲音威嚴地吼道。
“看到他們往你那邊去了。”
“嗷--!住手!”古都爾大吼一聲,他聲音之大,將所剩不多的幾盞油燈全都震滅了。
“誰都不許亂動,誰敢亂動,我就一刀砍下去!掌燈。”鄧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