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有這份孝心,也不枉朵朵替你走這一遭,如果你將來做了皇帝,別忘了你是怎麼活著的。”
“九兒不想做皇帝,九兒就想平平安安地過這一輩子。”
“胡說!你做了皇帝就再也沒誰敢動你半根寒毛,朵朵也可以回到我的身邊,那些為你而死的六十水戶才能含笑九泉。”
“我得趕快回到京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鄧關說走就要走。
“恩公,好歹你也來了,何不歇上三五日,此事也不差這幾天。”蘇老爺勸道,鄧關身上的臭味都能熏死蒼蠅。
“其實你根本不用如此著急,此時的朵朵早已異於常人。”古都爾自然想在杭州城逛逛。
“你不知道,太子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想起在大散關那一幕幕,鄧關心裏就害怕。
“諒他也拿朵朵沒轍。”
“他要下毒呢?”
“他吃了兩顆雪蓮子,天底下還有什麼能毒翻他的。”
“他身邊有很多武林高手,尤其是幕府山莊的少莊主,還有黃老三。”
“就這兩塊料,諒他們也不會給朵朵造成什麼傷害,皇宮大內戒備森嚴,朵朵初入皇宮,皇帝更會加強戒備,等閑之人根本近不了身,加上朵朵已經是內力高手,武功越高,對他說不定越起不了作用。”
“這麼說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這也不一定,朵朵畢竟年紀輕輕,閱曆不足,如果派個小太監,什麼功夫都沒有,天天跟他一塊兒玩,悄悄接近他身邊,趁其不備,突然一刀子紮下去,那就真的完了。”
“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這話鄧關又不愛聽了。
“這是你先挑起的。”
“二位別再爭吵了,今日無論如何也得讓蘇某盡盡地主之宜,明日在下定備上等好馬送二位啟程,如何!”
鄧關與古都爾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好吧!”
次日二人就上路了,蘇老爺果然送了兩匹上等好馬,還有好些金銀珠寶。鄧關就將在遊龍幫得來的十萬兩銀票存在蘇府的錢莊內,又兌換了一些散碎銀子。
“老弟,朵朵對你很重要嗎?”古都爾見鄧關悶不作聲,問道。
“你興許沒有孩子,這是我的一切,他好,我就好。他活著,我就活著。他笑,我就開心。他哭,我就難過。”
“他如今身在皇宮,過的怎麼都比在你身邊要好,你真的要讓他過你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嗎?”
“我是有家的,我有父母、有老婆、有孩子、有房子、有田地、有牛羊,就算真的什麼都沒有,我買一個包子,分他半個,我買碗麵條,分他半碗,這是我的責任。”
“皇帝找了這麼多年,應當不會虧了他。”
“我才是他親爹,皇帝再好又能有我這麼親近嗎!你要明白,我兒子現在是冒充小皇子,伴君如伴虎啊!”
“天下有那麼多人生了小孩就扔了、送了、賣了,當然,也還有你這等鐵心要做個好父親的。”
“扔孩子,是要遭報應的!天下之事就沒有哪件大事能比一個小孩哇哇降生更令人震撼肺腑,也沒哪件事能比一個小孩的失去更令人痛心疾首。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對大人一樣,對小孩也一樣啊!”
“母後,那小野種進不到兩個月,已使兒臣如芒刺在背,兒臣擔心啦!”太子見朵朵如此討皇帝歡心,哪能不急的。
“你想幹什麼?”皇後盯著他。
“母後,兒臣是一天也不能等啦!”
“那一天他給公主醫病,就躺在草棚內,本宮就知道,你一定想放一把火,兒啊!弑君奪位之事你可不能幹呀!你既已知曉那小野種如此討聖上歡心,你萬事都得忍字當先,千萬別給你父皇留下什麼把柄。聖上春秋已高,你隻要什麼都不做,一切順著你父皇,他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皇後苦口婆心。
“母後,您就不怕聖上隨便找個借口將兒臣給廢了呀?”
“你被冊封儲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如今大戰剛了,人心思靜,聖上如何會廢了你!就算聖上老糊塗了,難道滿朝文武也跟著糊塗了嗎?”
“留他在身邊,早晚是個禍害呀!”
“此時他哪怕打個噴嚏,聖上都可能懷疑到你的頭上來!就算聖上歸天,皇帝也未必是你的,你要明白,你還有個六王叔,他是**一脈的,還有個八王叔,他與你父皇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弑父奪位也好,殺兄保位也罷,他倆能饒了你嗎?聖上能饒了你嗎?你千萬別以為坐上那把椅子就能君臨天下,那不過是把椅子。”
“母後,難道兒臣就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挖走兒臣的根基嗎?”
“你是儲君,他皇子。你是兄,他是弟。將來你是皇帝,他是臣工,你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母後,十年前的事您真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住口!十年前那是聖上下的旨,與本宮何幹!你越怕失去,你就越會失去。從今而後,十年前的事休要在任何場合提起,否則,非但本宮幫不了你,聖上也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