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璃本就是隨口反駁,被他一本正經回答,差點嗆住。
不禁回想起原作書中大段大段描寫顏芝的美貌,出去打個仗都要讓敵方將領為之傾倒,她選角色前,知道這是個絕色美人,可話從許擇遙的口中說出來,總有點難以言明的意味。
她呼出幾口氣,默默醞釀半天,才試探問:“許總,你……該不會是在誇我吧?”
許擇遙一臉正色地反問:“不然呢?”
他的程程,就是全天下最美。
不想讓她繼續追問試鏡的緣由,許擇遙適時抽出《暴君嘉藍》的相關資料遞給她,“網劇殺青後,可能會接檔開機,你沒有休息時間。”
程璃立刻被吸引過去,接過來興致勃勃翻閱,她不需要休息,哪怕所有時間都用來演戲,也樂在其中。
車內隻剩紙張摩擦聲,許擇遙克製著心裏洶湧泛濫的愛意,不動聲色凝目看著她聚精會神的姣好側臉。
為什麼隻給她?
因為這部劇,整個成意影視,還有他本人,全部都是為了她才存在的。
拆石膏後,徐醫生開了張X光片的單子,讓許擇遙去複查。
從拍片室出來等結果時,程璃試鏡通過心情大好,自告奮勇去買咖啡,回來後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許擇遙身邊。
他坐著,她站著,垂眼就能看到他淺黑的頭頂,程璃覺得有趣,許總這麼冷硬的一個人,頭發居然看起來軟乎乎的,有兩根不聽話地翹了起來,模樣還挺可愛。
可能是咖啡麻痹了神經,程璃被蠱惑了似的,下意識露出一點笑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像熟練做過很多次那樣,把那兩根頭發壓了下去。
許擇遙如觸電般,豁然抬頭。
程璃瞬間清醒,才驚覺自己幹了什麼蠢事,“那個,我,我看有點亂,怕許總形象受損……”
許擇遙手指暗暗收緊,抓住座椅的邊沿,強自鎮定地問:“弄好了嗎?”
“還,還差一點……”
他唇角繃著,臉頰和脖子都紅了起來,不敢給她看見,沉著嗓子說:“那就繼續。”
哎?沒生氣啊?
程璃吞了下口水,再次抬起手,觸到他軟軟的發梢上,目光卻無意中被他額角的一小塊疤痕定住。
疤很淺,看得出時間不短了,要不是剛好角度和光線合適,根本注意不到,但程璃腦中忽的一懵,莫名想起了上學時的某些畫麵。
高二開學時,班裏新來了一個轉學生,據說心理有點問題,每天就像隻溺水的小動物似的埋頭縮在座位上,不說話不交際,有人靠近就極度抗拒,全身發抖。
班裏的男生從好奇轉為戲謔,有事沒事找他麻煩,程璃作為班長,最開始隻是簡單地約束,直到那天,她親眼看見有人故意把黑板擦朝他丟過去,正好打中他的額角。
他連疼都不會喊,任由血順著臉頰流下,遮住眉眼的頭發都被血浸濕。
從那天起,程璃跟老師打過招呼,直接收拾東西搬到他同桌的位置坐下,並且在全班宣布,這個同學,歸她罩了。
醫院裏的電子音提示X光片已出。
程璃一下子回過神,暗中笑罵自己,因為一個位置相似的疤痕,居然把氣場足能嚇哭小孩兒的許擇遙和當年那個頭都不敢抬的可憐男生聯係起來。
真是瘋了。
徐醫生看看片子,點頭說:“基本長好了,但是未來兩個月都要繼續修養,不能承重勞累,可以多補點骨頭湯,有助恢複。”
許擇遙身上的燥熱還沒退,默默抬頭看向程璃。
程璃連忙舉手,“我懂我懂,我來燉。”
回想這段時間,說是照顧許總生活起居,其實她總共隻做了幾頓飯而已,許總沒刁難過她,幫她解決緋聞,還給了《暴君嘉藍》這麼珍貴的機會,理應好好犒勞。
等網劇殺青後,她可能緊接著就要進組,再見他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