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很貼心地幫他把門關緊。
老年人許擇遙更窩火了,抱著被子輾轉反側,到半夜都睡不著,起初還在生氣她對沈傾的態度,然後再鬱悶未來可能出現的情敵們,最後什麼都散了,滿心隻剩下單純的想。
哪怕就住在一個屋簷下,也還是發瘋地想她。
想碰觸她,想把她抱進懷裏,時刻黏著不放開……
許擇遙翻身,把臉埋進鬆軟的枕頭裏,身上每寸皮膚似乎都在叫囂著對程璃的渴望,迷迷蒙蒙想起從前心理醫生說過的話。
“你從小缺少長輩關愛,沒有兒童成長過程裏該有的愛撫,長大後又懼怕人群,抗拒和人發生身體接觸,所以才會不知不覺形成這種皮膚饑渴症。”
醫生當時很無奈,“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病症隻對特定的一個人發作,想要有效緩解……恐怕還是要靠那個人才行。”
許擇遙又堅持了幾十分鍾,實在忍無可忍坐起來,頭發蹭的有點亂,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淩晨一點半。
他下床,放輕腳步走出去,幾步就到了隔壁程璃的房門前。
走廊裏還亮著夜燈,他關掉,故意弄出來一點小響動,然後靠近門板,聽到房間裏安安靜靜,沒有反應。
肯定是睡了。
許擇遙手指搭在冰涼的金屬門把上,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直到門把微微發熱,他才試探著按下去,隨後心裏一鬆,程璃信任他,沒有鎖門。
夜色裏,他心跳如鼓,側身進去。
程璃睡得很熟,白天裏的豔麗鋒芒褪去,鴉羽似的睫毛沉甸甸蓋下來,長發鋪了滿枕,唇上的口紅擦掉,隻剩淺淺幼嫩。
許擇遙不敢在她唇上多看,緩緩低下身,在床邊自然而然地單膝跪下來,目光移到她放在被子外麵的手上,試探著碰了下,繼而鼓足勇氣,輕輕握住。
有些看不見的火苗立刻在相貼的皮膚上燃起來。
他胸口漲滿,耳根的紅一直蔓延到鎖骨,又小心翼翼把另一隻手也覆上去。
終於……
終於不用隔著礙事的圍巾了。
*
程璃這一晚睡得格外好,早晨鬧鍾響了兩遍都沒聽到,差點誤了時間,起床後匆忙吃了幾口許總親自做的早餐,來不及跟他多說什麼,就風風火火趕去片場。
對她而言,什麼都能往後排,唯獨拍戲這事,絕對不能耽誤。
上午拍攝的內宮場景已經搭好,道具師正在調整細節,整個片場大清早就氣氛嚴謹地忙忙碌碌,程璃一路走過去,發現幾個原本背地裏嚼她舌根的演員,瞄她的眼神都有點含羞帶怯的,還主動過來搭話。
“程程你總算來啦!”
程璃不禁看看表,“我沒遲到吧?”
“沒有沒有,來得及,沈影帝也是剛到的。”
說完,有點不好意思地上前想挽她手臂,小聲解釋:“就是想找你說句抱歉,之前對你態度不大好,你別介意啊。”
程璃挑了下眉,正好瞄到雲盈遠遠地朝她衝過來,她順勢抽出手臂,朗朗一笑,“哪裏不好啊,沒有的事兒,”說著大度地拍拍人家肩膀,“別亂想。”
不了解就亂造謠,造謠之後發現不對,又來低姿態求和好,程璃雖然不跟任何人為難,但也不願意跟她們過於深交。
雲盈正好趕到,宣示主權似的一把挽住她,笑眯眯說:“程程姐,等你化妝呢,快走吧。”
到化妝間沒多遠的路,程璃收到不少注目禮,無一例外都透著友好,她伸手捅捅雲盈,“昨天有些人還橫豎看我不順眼,這麼快就轉性了?”
雲盈滿臉小驕傲,“你一場雨戲把她們嘴全堵上了呀,”說完還感歎,“姐,你說得對,這圈子裏還是穩紮穩打的實力最重要,同樣的大資源,塞進來的就被鄙視,能勝任的才讓人尊重。”
程璃摸摸雲盈腦袋,“小丫頭覺悟好高,對了——”她左右看看,壓低嗓音,“昨晚我上了某人的車,夜不歸宿,沒人知道吧?”
雲盈“咳咳”兩聲,“絕對沒有,來問的我都擋回去了,不過,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釋一下?”
程璃一笑,擺擺手,瀟灑進了化妝間。
上午是跟沈傾的對手戲,說好的提前對戲泡湯了,直接開拍,沈傾在這部分劇情裏是不受寵的倒黴王爺,滿身透著玩世不恭,遠沒有登基稱帝後的凶煞威嚴。
好的演員,哪怕不說話沒動作,隻是簡簡單單站在那裏,也能跟角色渾然一體。